今天應該是放榜的時間,但是青允兒看了眼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江風,睡得有些愜意,他似乎一點都不知道這消息。
江風已經在畫船樓上呆了好多天了,自從那一日,江風帶著江景潤上了船之後,畫船樓遊著渭水,停靠離岸,江風都沒有下去過。
而大老板虞楓煙也對此好像視而不見似的,也沒有過來看過江風,也沒有下令驅趕江風。
青允兒便當這是大老板在默認江風放縱荒唐了。
青允兒此時糾結不已,她不知該不該叫醒江風,跟江風說一下今日的放榜日。
要知道,這春闈放榜,可是千萬學子都心係之事!
京城的所有才子今日隻怕都要聚集到進門之前,等待那宮中的諭旨來到民間,當眾宣讀。
這一日,不管是誰,是富家權貴,還是海門子弟,全都會聚集在金榜前,不為別的,就為那一步登天的科舉結果。
哪怕是對自己的才學再有把握,也會在這一時刻緊張不已,因為誰人也沒有十全的把握,保證自己肯定能高中進士。
青允兒此時與那些焦急等待的學子一樣,都有些緊張的坐立不安了,但那些學子是為自己而緊張,青允兒是為了江風在緊張。
江風似乎感覺到腦袋下的柔軟大腿的僵硬,睜開了一條眼縫,看了眼青允兒那小臉上的著急,乾脆坐了起來,道:“拿琴來,看你這一臉焦急,想必是心不靜,我就給你撫一曲清心。”
青允兒一愣,問道:“江公子也知道音律?”
“知道一點,但是不是你們現在所唱的這種音律,這種音律太過高雅,我唱不來,也學不來。”
青允兒悠悠的說道:“是呢,江公子乃是奇人,怎會看得上這凡塵之樂音?”
江風哭笑不得,自己伸手去拿琴,道:“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確實覺得你們所奏的音樂很高雅,就好像,莫紮特一樣高雅。”
“那方外之人?江公子真是有趣,尋常才子借典讚歎,那都是可有道來之出處,江公子張口便是方外神話。”青允兒輕笑道。
“你這還是誤會了,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的覺得我隻是一個俗人而已,適應不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喜歡的高雅,我更喜歡雅俗共賞。”
江風將琴放好,然後輕輕撥動了琴弦,微微找了一下感覺之後,便開始正式撫琴。
青允兒本來隻是附和,臉上帶著幾分微笑,並沒有把江風的話當回事,畢竟江風隻是個才子,此前可未曾聽說過江風有音律上的造詣,曾經青允兒彈奏《蝶戀花》的時候,江風也是好像完全欣賞不來似的。
但是短短半分鍾之後,青允兒驚了,她從未想過,這音樂還能有這樣另辟蹊徑的。
這便是,江公子所說的俗音麽?
可是,這怎會是俗音?
青允兒被震驚得呆在當場,這音律並不悠揚,也並沒有什麽內涵,但是每一個音律,都好像能感覺到撫琴人此時內心的悸動與心跳。
短短一分鍾,青允兒便被這種獨特神奇的演奏方式給震撼住了。
不為別的,因為此時此刻,青允兒感覺她這一手可以引以為傲的音律之手,被江風打擊得體無完膚,江公子總是藏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曲《水調歌頭》畢,江風收手。
“好不好聽?”
江風笑著問。
青允兒隻覺得所有語言在撫琴而坐的江風麵前,都失去了色彩。“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