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數來,從來就沒有人大晚上的敢敲謝相府邸的家門。
但是有薑崇節在,就算是謝知先來了,也不敢趕人啊!
所以,很無奈,崔吉隻能硬著頭皮道:
“四皇子殿下和江公子,快快請進!”
薑崇節連忙道:“誤會,是江公子想要拜訪一下謝雲均,不是本王,本王隻是順路過來幫江公子叩門而已。”
崔吉人都傻了,江風這個解元郎算個屁啊,讓你一個皇子殿下給他叩門?
別說薑崇節這皇子身份擺在這,就算是在謝相府邸麵前,江風這個解元郎也不算個屁啊!
你要是個殿試狀元的話,自家老爺說不定還能高看你一眼,但是你連會元都不是!
但是謝相府邸的下人都很有眼力見,這些話也就是腹誹一下,不敢怠慢江風,隻能是趕緊將江風迎了進去。
崔吉先是把江風帶到了會客廳,便趕緊去通知自家相爺。
可憐六十多歲的謝知先大晚上的剛睡下,聽到四皇子的名號,又趕緊爬起來,但是剛穿戴好,又聽到四皇子走了,進來的就隻有一個解元郎。
謝知先年近七十,早已是個人精,聽到崔吉交代的情況之後,便明白了什麽,迅速來到了會客廳。
“解元郎江風,老朽久聞江解元之名,今日才得之一見,神態風貌皆是璧人之姿!”
江風聽到身後的聲音,趕忙起身,規規矩矩的作揖道:“深夜打擾,實在抱歉,謝相過譽,怎麽還勞煩謝相親自來接見我?”
謝知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喜怒之色藏斂得極好,一點也不曾顯露:我怎麽會親自來接見你,你不知道嗎?本以為有個四皇子,誰知道隻有你一個!
“江公子是來見老朽那不成器的孫兒?”
“是,冒昧前來,有點疑惑想要跟謝公子探討一下。”
“很疑惑?”
“很疑惑!”
“……”
“是詩文還是武藝?老朽那孩子,天性浮躁,不似江公子這般浮沉自如,或許,他還得需要向江公子請教呢。”
江風奉承似的笑了笑,這一打照麵,短短幾句話,江風就知道了眼前的謝知先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也是,能做到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是簡單人物?
這老狐狸是為自己的孫子打探消息來了。
四皇子送了自己來,這件事被謝知先知道了,那謝知先就已經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江風與謝雲均本來毫無交集,甚至因為兒女之情還有點嫌隙,為什麽會深夜造訪,這麽突兀。
勢必這‘疑惑’還是從宮裏來的,皇家的疑惑。
而且還是見不得光的疑惑。
“文的,文的,我這小身板折騰不了武的疑惑。”
謝知先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風,微微點點頭,皺了皺眉,心裏估計是在埋怨,這小子怎麽好像有點想把話講白了的樣子。
謝知先對外麵叫道:“來人,怎敢怠慢貴客,還不快沏茶來!!”
“不必客氣,謝相,深夜造訪已經是冒昧了。”
“江公子飲酒否,府上有上好的下洱海,最是香醇。”
“不了,晚飯吃得有點飽。”謝知先點點頭,又衝外頭嗬斥:“該死的奴婢,還不來服侍著?本相是太縱容爾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