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老鄉開開門呀!”
江風來到了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這時間太晚了,江風花了好大勁兒,才把通州江府的家仆吵醒。
通州的城防看到江風這一身軍戎裝束,才開了城門準許放行,不然的話,這麽深夜了,尋常百姓是決計進不來通州城的。
“誰啊!”
聲音頗有些不耐煩,但是門還是開了。
朱紅大門打開得稍微有些吃力,畢竟那門栓也不是一個人能扛得動的。
大門打開時,睡眼惺忪的徐管家往外探頭看了一眼,嗅了嗅鼻子還以為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怎麽好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當徐管家看清楚了敲門的人,那張笑臉,以及這人身後的殺氣騰騰之軍馬,頓時大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發顫的手指著門外。
“媽呀!!”
江風哭笑不得道:“徐管家,瞧你這模樣,好似見到了鬼!”
可不就是見到了鬼嗎?
徐管家連忙爬起來,小心試探似的,湊到了門口,扶著門邊,仔細打量著江風的臉。
江風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分狐疑的望著徐管家。
徐管家猛然縮回了腦袋,叫道:“媽呀,真的是少爺,是少爺魂歸來了!”
江風一愣,什麽魂歸來?
江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徐管家就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連連衝著江風磕頭,哭嚎起來:
“少爺,您回來看老奴了啊!少爺,咱們家也不知道你是何日戰死,何日才是您的頭七,隻能日日都在家中擺祭壇,準備了酒菜,等您歸來,吃得飽飽的,穿得厚實的,才去那孤寂寒冷的黃泉啊!!”
江風聞言啐道:“晦氣!”
“不晦氣不晦氣!老奴是江家的奴,怎會嫌棄少爺晦氣!少爺且安息,如不嫌棄,且等等,老奴服侍老爺幾年,便也下去服侍少爺!”
江風笑罵道:“我是說你晦氣,你哭誰的喪呢?”
江風這個時候才發現,門口的江府牌匾上,掛著一朵大白花。
江風納悶不已,指著門口的白簾問道:“這是給誰吊喪呢?”
徐管家連忙說道:“當然是給少爺……”
江風打斷笑罵道:“你放屁!你少爺我還沒死呢!”
徐管家愣了一下,又自顧自地說道:“少爺心願未了,少爺心願未了,不願接受自己死了的事實,少爺儘管吩咐,老奴一定儘可能滿足您。”
江風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指了指自己,“徐管家,你摸摸我的臉。”
“不,不不不,不敢不不……”
江風一把抓住了徐管家的手,徐管家顫了一下,驚恐的說道:“少爺,手好冰啊,少爺您一定很冷吧,少爺我給您燒多些錦繡寒衣……”
江風翻了個白眼,抓著徐管家的手就往臉上摸,“你看,我這是有溫度的,我哪死了,我死哪了?”
徐管家人都蒙了,他愣愣地說道:“哎呀!天呀!是真的熱著呢!”
“廢話,老徐啊,你這老眼昏花了都!活人死人分不清!你還真得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我怎麽就死了?你這惡奴,淨說晦氣話咒我!”
徐管家語無倫次的說了好一通,“啊,這,這,那京都的屍首,是誰的?大家都說喪將軍殉國了!但是少爺還活著,那喪將軍,喪將軍不是殉國了嗎?”
江風翻了個白眼道:“放他娘的屁,誰傳的謠言?本少爺非得掘了他個狗日的祖墳去!”
“是,是葉家小姐說的,喪將軍殉國了,她親眼見著,喪將軍被北涼的狗日砍了首級!”江風一愣,這家的祖墳可不敢掘,隻好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