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戰青等人將所有的黑騎屍體都拚湊整齊了,這時候才發現了他們的懷中的名牌。
每一塊名牌都記載著他們的名字,還有一塊名牌,記載著他的名字,以及,他所殺的蠻子。
一百餘人。
他的字寫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解下他的覆麵,露出了年輕的模樣。
就算是見慣了戰場廝殺的殘酷,這群魏忠武手底下的親兵,都不住紅了眼眶!
這群哪裏是什麽殺軍,這是一群尋常人家的孩子!
他們可能才剛剛完婚…
一百二十八人,苦守此地,近十日,竟無援軍!
而且以孤軍一百二十八人,殲敵一千五百餘!
這個戰損,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戰神一般的軍隊!
然而就是這樣一隻殺軍,苦守十天,等不到援軍!
所有人看著冰冷雪地上的一百二十八具屍體,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若是早一點發現他們還活著,那麽,他們也不會死!
這些該死的北涼虎騎,就沒有機會將他們格殺!
這些殺軍的死,有他們的一份責任!
方戰青將渾身浴血冰冷的‘喪將軍’背起來,回到了軍營之中。
魏忠武看著被放在太師椅上的‘喪將軍’,沉默片刻,雙手抬起,將這屍體上的黑色頭盔取下,露出一張憔悴的麵容。
魏忠武看著‘喪將軍’片刻,哀歎了口氣,將頭盔給他戴上。
“魏帥,怎麽了?”
魏忠武搖搖頭,他又看了一眼這戴著黑騎殺軍頭盔的‘喪將軍’,也不知道是不是喪將軍死了的緣故,氣勢變了,這與魏忠武想象之中的少年將軍有些不太一樣。
“不要讓隱軍知道。”魏忠武淡淡的吩咐道。
“為何?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為了這個而活著的!他們難道不應該知道嗎?”方戰青罕見的沒有遵從魏忠武,而是反駁道。
魏忠武輕飄飄的看了眼方戰青,他知道方戰青為何如此,就算是他,也不禁為此殺軍而動容。
“喪將軍殉國之事坐實,本帥恐隱軍悲憤欲絕,他們是殺伐的一把利刃,但是這利刃一旦失去了鋒刃,便不會再有昔日之威!”
“魏帥,您是擔心這隻隱軍會成為軍中的隱患?”
“嗯,一旦他們不聽指揮,一心尋死,那將會對本帥的排兵布陣造成一定的困擾。”
方戰青低頭思量片刻,又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說吧。”
“魏帥,喪將軍已殉國,追隨他的這一隻軍隊也殺得隻剩下了一千殘軍,讓他們歸故土吧。”
“嗯,你去勸勸,另外,將喪將軍屍身,連同我們在戰場上找到的所有隱軍殺軍屍首,一並送回京中,他們是英雄,就該得到英雄該有的待遇!”魏忠武惋惜不已的又看了眼‘喪將軍’,搖搖頭,背過身去,揮揮手,方戰青上前,將這冰冷的甲胄,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