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婉兒和何七七也跑出來,蹲在地上撿起手稿。
“少爺,寧靖王為何生氣啊?”
江風苦笑不語。
薑元胤進長風鎮後,幾人之外,無人能近前,說話的聲音又很小,自然無人知道薑元胤的身份。
“少爺,不日便是薑朝出征之日,大家想讓我來問問您,到時,咱們去不去送送大軍?”
“你們也想去?”
婉兒雖不知江風心事,但也還能看出江風有些不悅。
“大家都是通州逃出來的,如今陛下聖明,出軍北涼,以報血仇,大家自然是紛紛叫好的。”
江風笑了笑:“去吧。”
“是,少爺。”
婉兒唯唯諾諾的點點頭。
江風揉了揉婉兒的腦袋:“你也去吧。”
“少爺,真的不去嗎?”
江風將手稿塞給了婉兒,搖搖頭。
“少爺不去,婉兒也不去。”
“去吧,都去吧。”江風搖搖頭,苦笑。
江風叫了車駕,趁著夜色,回到了家中。
一夜秋風怒號。
嚎著最後的秋冷。
秋冷帶著霜雪,宣告了凜冬將至。
一份大軍出征的布告,整個京城,沸沸揚揚。
無數百姓,都在歡送著昭雪順康四年風雪關之恥的三軍將士!
就連江府的人也出了門。
整個江家府邸,空了。
而唯獨江風,在自己的小院裏,烘烤著火盆,在他身旁的…
是一副,森然甲胄!
是一柄,赤血長刀!
是一匹,汗血寶馬!
江風歎了口氣,雪花穿過了光禿禿的樹丫,落在了火盆之中,迅速融化,化作一縷青煙。
那赤血長刀的刀柄,被一隻白皙的手握住。
江風感受著手掌中的冰冷,眼中閃過肅殺!
整個院子的霜雪,被一陣風吹散了,竟一時無雪落下。
似乎肅殺已經彌漫了整個江府。
“我做了一輩子別人手中的……刀!!”
江風單手執刀!
緩緩走到了盔甲之後,手撫著盔甲之後覆地的紅綢。
江風緩緩俯身,在頭盔耳旁,輕聲道:
“這一次,我要做…”
“執刀人!”
倏然!
院子裏霜雪紛飛!
……
號角聲沉重!
戰鼓聲喧天!
十萬將士,落於城門之外。
下洱海酒香濃鬱,飄散在全軍之間。
薑元胤高站在城門之上,一身明黃龍袍,威嚴赫赫!
“十六年前!我朝與北涼韃子決一死戰,雙方兩敗俱傷!”
“風雪戰後!天下未定,戰亂未平,蒼生離亂,田園荒蕪,一路行來,城池殘破!”
“朕年幼執政,以雷霆之風,整肅朝綱!嚴法苛刑,貪官汙吏!隻為整肅民生,澤披萬民!”
“然,北涼蠻子欺我薑朝,侵我秦川府道,殺我九州之百姓,此血海深仇!當以血報之!”
“而今,得喪將軍助,叫那北涼蠻子,見識我薑朝之男兒氣魄!”
“叫那北涼蠻子,見識何為,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之既倒!”
薑元胤高昂的聲音,在城門之上回蕩。
底下一眼看不到頭的三軍將士,齊舉長戈,高聲回應:
“血海深仇!以血報之!”
“血海深仇!以血報之!”
如滔天巨浪的聲潮落之中。
薑元胤仰天長嘯:“哈哈哈哈!!”
眾人皆看向了薑元胤。
在這一刻,眾人皆看清了這位重文輕武的仁軒帝,到底是如何一位…
心係天下之帝王!
十萬人聲浪落下。
薑元胤舉樽,以美酒酹地:
“諸君與朕持酒!”
“朕敢以此美酒!”
“祝諸君旗開得勝,武運昌隆!”
“但此酒,朕不飲!這杯酒,朕酹地祭奠天上英靈!”“祭先帝順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