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正色道:“你到現在還會以為,第一策是湊數的,但是其實,第一策,第二策,第三策,環環相扣,不得有失!情報緩解是對敵國最重要的環節,小瞧敵人,永遠是對自己的殘忍。”
薑元胤點點頭,湊到了江風的身前,伸手拍了拍江風的肩膀,滿臉和藹微笑:
“朕雖然不理解,但是朕相信,你會讓朕看到的,不是嗎?”
江風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薑元胤:“這三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前提。”
“什麽前提?”
“軍隊力量要跟上,隻有自身強大了,實施三策之後的國家,才不敢與你動武,否則,對方一旦暴起,這場貿易戰,就無法平等的進行,隻會重演秦川府道九州之地的地獄慘狀!”
薑元胤點點頭:“朕明白了,你還是想勸我。”
江風苦笑道:“又被你看出來了。”
“朕是天子,說過的話收不回來,此戰必須打!”
江風點點頭,看了眼天色,問道:“什麽時辰了?”
薑元胤回頭衝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門後立馬出現了李公公的輪廓:
“陛下,奴才在。”.
“什麽時辰了?”
“回稟陛下,亥時二刻了。”
“臥槽!你打算讓我留宿嗎?”
江風站起來,正要打開門,便又跪下了:“草民江風告退!”
薑元胤哭笑不得的看著江風,道:“嗯,退下吧。”
江風推開門,薑元胤也跟了出來,門外的李公公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他不動聲色,隻有在這宮裏,緘默其口,他才能爬到這個位置。
“送江公子出宮。”
“是,陛下…江公子,請跟我來。”
江風規規矩矩的朝著薑元胤一拜,然後隨著李公公離開。
李公公暗自竊笑,這江公子演的還挺像的。
看著二人走後,薑元胤目光平靜,但是內心確實一點都不平靜。
“好啊…”
薑元胤微微吐出一口寒氣。
寒氣在夜空中緩緩飄散。
“陛下是在說,江風好啊,還是夜色好啊?”
“皇後在此等很久了吧?辛苦皇後了。”
薑元胤淡笑著看向身旁的佳人。
自十五年前薑元胤登基,二人便相濡以沫,皇後彼時還是太子妃,在背後默默為其助力。
“夜寒,陛下怎麽不把披風披上?”
薑元胤一愣,旋即苦笑搖頭:“是朕的錯啊,朕又將這披風,掛在江風的身上了。”
“陛下對此少年真是極好!連臣妾親手縫製的披風都送出去兩次了!”
皇後微微嗔怪,然後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為薑元胤披上。
薑元胤還要阻止,皇後又道:“臣妾不冷!陛下,回宮歇息吧,您也累了。”
薑元胤歎了口氣:“隻是朕對江風好,江風唯恐避朕不及啊。”
“陛下為何會這般說?”
“唉,江風知朕,朕知江風。”
皇後有些驚訝,滿臉不可置信,自她十五年前不遺餘力支持陛下攝政,她還從未聽過陛下如此評價一個少年。
皇後自然是明白,陛下,這是遇到知音了。
“江風知陛下,是陛下之幸!是薑國之幸!”
“他知朕,卻恐朕!說實話,朕自禦書房一談之前,還不知此子知朕。”
“如此,看來陛下與江風,乃是禦書房定了知己咯?”
“算是,隻是今夜之後,朕似乎與江風,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是啊,畢竟君臣有別,陛下是君,江風是臣。”
薑元胤搖搖頭,苦笑道:“不是這個。”
江風那小子,在禦書房的時候,可未曾當自己是個君,他自己可未曾把自己當成臣。
薑元胤回頭看了一眼,禦書房,“他懼朕。”
皇後微微點頭:“您是君,他是臣,他該懼您。”
薑元胤收回禦書房那道留戀的目光,愁緒滿眼。
皇後更是吃驚,她伴君十七年,自然看得懂,這威嚴無限的仁軒帝眼中,那一道…
留戀。皇後暗暗明白,陛下,這是將江風,當成了知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