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允兒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是江風也沒有多想。
江風客氣道:“好名字啊,好名字啊。”
青允兒一愣,聲音頓時有些哀婉淒清,讓外頭的男人看了,無不心生憐惜之情:
“也是,青允兒名字輕賤,入不得公子的眼,自然不記得我也是尋常。”
江風疑惑的楞了一下:“我們見過麽?”
虞楓煙陰陽怪氣的誇耀道:
“江風,還記得你做過一首夜泊秦淮的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真是好詩啊。”
江風一愣,頓時想起來青允兒是誰了,這不正是醉春閣的花魁嗎?
江風連忙苦笑道:“煙姨明鑒啊,我可真不是在罵你們啊!”
“誰人知道你江公子是怎麽想的,但是這詩做出來後,我們風塵女子都為此詩而黯然傷神了,都知風塵女輕賤,但都愛與風塵女作樂,還要被人寫詩罵。”
虞楓煙故意為難道:“嘖嘖,真是……”
江風連忙道:“我錯了,我錯了!煙姨,我真錯了,我再次聲明,我可不是在罵風塵女子,我是在罵宋青鬆那個王八蛋!我是打心底裏尊重你們的!”
虞楓煙淡笑道:“哦?你是怎麽尊重的?”
江風苦笑不已:“煙姨,你想要我怎麽尊重,那我就怎麽尊重!好了吧!”
“你詩才詞名滿京城,我要你寫一首詞與風塵,可否?”
江風失笑道:“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煙姨,您這也太欺負人了,我這才剛殺…剛乾完那事兒,就讓我寫詞,我說我寫不出來您能放過我嗎。”
“你方才埋人的時候,吟的那首詩倒是極好,如今煙姨讓你寫一首詞,你卻推三阻四的,枉顧我和你大伯一番舊情,還要對你多加照顧。”
青允兒趕忙道:“大老板,您不要為難江公子了。”
“我寫!我寫!”江風敗下陣來:“煙姨,青允姑娘,你們倆一唱一和唱雙簧呢?我寫還不行嗎?”
“還不快筆墨伺候!”虞楓煙就等著江風這句話了,當即笑道。
青允兒也大喜過望,趕忙服侍筆墨,迅速擺在了江風麵前。
“這些風塵女子,誰人不想得京城才子垂憐自己這殘破身子?煙花風月,笙瑟舞歌,最珍惜一首好詞一首好詩!但自古多少風流人物流連巷陌,風月歌酒,卻少有人能垂憐她們一二。”
“你賜她們一詞,便能讓她們歡喜不已了,同樣,你寫詩斥她們,她們也會因此而神傷。”
江風點點頭,道:“那今日這首詞就當做江風給青允姑娘賠罪了。”
青允兒急忙道:“江公子,青允愧不敢當!”
江風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虞楓煙:“也當做是對煙姨的謝禮了!”
江風提筆就寫,洋洋灑灑,不多時便收筆詞成。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青允兒望著紙上一字一句,眼神閃爍,意亂情迷,輕輕的伸出手,卻又怯生生的收回,如獲至寶一樣,生怕驚擾了紙上俊逸的墨跡。
虞楓煙走到了江風身前,看著紙上的詞,滿眼皆是滿意。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京城傳言,解元郎江公子天縱詩才,果然名不虛傳。”
江風撓了撓頭,想謙虛,但是看對方真誠的樣子,又感覺這個時候謙虛多少有點不識抬舉,便隻好傻笑起來。
“真是好美的一首蝶戀花!”
青允兒忽然跪倒在了虞楓煙的腳下,顫聲道:
“大老板,青允兒鬥膽想要傳唱此詞!可,可否…”
虞楓煙點點頭,道:“你唱此詞,最為合適,江風你覺得呢?”
“都行都行。”青允兒一張小臉上皆是認真:“我定不會辜負江公子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