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墨璿音將白月秋帶到了房間。
白月秋把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回身走到墨璿音身前,緩緩跪了下去。
墨璿音愣了一下,彎身,正要扶的時候,小白卻跪著往後退了一下,道:“師父,你讓我跪著吧,我有些心裏話,想跟您說。”
墨璿音也單膝跪地:“如果你要跪,師父也陪你一起跪,說到底,你是因為師父,才會答應要再回到那麽令你恐懼的人身邊,是我對不起你。”
“師父你別這樣,我……我們起來說,”她說著,邊起身,邊也將墨璿音攙扶了起來。
她拉著墨璿音在床沿坐下,凝著墨璿音的雙眸,無比認真的看著墨璿音的雙眸道:“師父,我不是隻是為了念念,才要回來的。
我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出我的經曆時,你曾問過我,愛不愛他,你還記得,我當時是如何跟你說的嗎?”
墨璿音自然記得:“你說,懼怕更多。”
“是啊,一個囚禁著我,那樣隨時隨地,都隻想著要對我做那種事,甚至完全不在意我願不願意的人,我怎麽可能不懼怕,我是真的怕,可……我心裏對他,不僅僅隻是懼怕,我愛過他。”
墨璿音凝著小白,她跟小白一起相處了這麽多年,又怎麽會不了解小白的心思。
小白在那之後,鮮少跟自己提及晏暮叢這個人。
可僅有的幾次提起的時候,她眼底都會有一些,她自己察覺不到的情愫。
墨璿音也深愛過人,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眼底流露出的那樣的星光,意味著什麽。
隻是,有的時候,傷害可以把一個人的愛意斂藏……“師父,”小白伸手,主動握住了墨璿音的手:“我看到過你愛墨寒霆的樣子,也看過,你被傷害的遍體鱗傷,不想再愛的樣子,我也覺得自己,應該像你一樣,斷情絕愛,這樣才能活的開心一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上次從南城回去後,我腦海裏,總會想起我服了藥後,他握著我的手,一遍遍在我耳邊說的那些懺悔的話,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而且……他今天甚至說要跟我結婚,晏暮叢,可是個不婚主義啊。”
墨璿音看著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模樣,不禁心疼:“可如果不是為了念念,即便你心裏燃起了這樣的火苗,你也不會回來,是不是?”
小白抬眸,眼眶裏含著霧氣,與墨璿音對視,點了點頭:“師父,我不想對你撒謊,我是為了念念,才願意留下的,可我覺得,真的值得,我們得到了畫,念念能恢複健康,你可以圓了自己的夢想,我也……我也可以試著,最後一次去看看,我的未來,是不是非要孤獨終老,所以,值得的,是不是?”
看著小白眼裏的淚滴落,墨璿音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不想犧牲小白,也不想丟下念念,她不得不承認,小白真的幫她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畫。
可……是不是值得的,她不知道。
她跟阿聲,經曆過一世幸福,那時候她一直以為,愛情的本質,是快樂的,幸福的。
可是後麵的三世……她被阿聲傷的,真的怕了。
可她內心深處,又隱隱的希望,晏暮叢跟墨寒霆不是同一類人。
她希望,晏暮叢是真的改過了,能夠給小白新的信仰和幸福。
所以……她呼口氣,反手握住了白月秋的手:“小白,想要嚐試的,你就大膽的去試,哪怕最終失望了,也別難過,你還有師父,隻要師父活著,就永遠都是你最後的依靠,嗯?”
小白伸手抱住了墨璿音,埋在墨璿音肩頭更咽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