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墨寒霆!他還真是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受啊!墨璿音下床,趿拉上綿軟的拖鞋,隨意的從床尾的衣架上拉下一件紅色的大氅裹在身上,徑直來到了正廳打開了房門。
她本也隻是抱著懷疑的態度過來確定的。
倒沒想到,墨寒霆竟然真的還在!他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就那樣僵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而更令墨璿音無語的是,她明明失眠了一晚上,卻竟完全不知道,昨晚竟然下了雪。
此刻門外的雪,已經沒過了墨寒霆的腳踝。
而雖然門口廊簷下可以避雨,可墨寒霆身上和頭頂,卻還是被風卷帶的雪花,給裹成了雪白的顏色。
見自己開門後,墨寒霆明明可以聽到聲音,卻還是一動未動。
墨璿音眉心一冷,他不會是……明天可是他抽骨髓的日子!墨璿音忙邁步出了正廳,繞到了他身前蹲下。
看到墨璿音出現,墨寒霆已經凍僵的麵容上,眼瞼未動,瞳孔中的墨色瞳仁,卻緩慢的轉到了墨璿音的臉上。
見他沒有被凍死,墨璿音鬆了口氣,直接站起身,低頭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冷聲道:“昨天,小白一回來,就跟我說起了你找過她的事情。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並不是你那苦命的妻子了,那你還坐在這裏做什麽?
是還不相信小白的話,想讓我配合你做檢查,確定我的子宮還在?”
聽到子宮兩個字,墨寒霆從剛剛開始,就仰頭追隨著墨璿音的視線,緩緩下移,重新落到了眼前皚皚的白雪上,微微蜷了蜷已經凍僵的手指,借以掩飾心底湧出的悲涼。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墨璿音幾乎有些壓抑不住怒火。
她一夜沒睡好,可不是為了出來看這混賬東西裝啞巴的:“你到底是想乾什麽!說話!”
墨寒霆垂著眼瞼,低啞無力的聲音,透著令人壓抑的淒楚,“好冷啊。”
墨璿音凝眸,廢話!這可是深冬,又下了一夜的雪,他這樣坐一晚上,不冷才怪。
可她並沒有說話,因為她真的不想搭理墨寒霆這種無聊的話題。
她隻想讓這混蛋,立刻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她想清清靜靜的睡一覺!墨寒霆再次仰頭,看著眼前這個,被身上喜慶的大紅氅映的麵色紅潤的絕美身影,想到了自打結婚後,臉色就一直偏慘白虛弱的司煙……他似是在對著墨璿音說話,又似是在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院落裏已經這樣冷了,那在冷庫裏,又得有多冷呢?
一定……更難熬、更崩潰、更絕望吧……”難怪,司煙不肯對他說出秘密。
換做是自己承受過這些,又如何信得過如此對待自己的人呢?
對麵,墨璿音聽到這話,想到自己曾經一次又一次的,被墨寒霆關平房、關冷庫時,凍的生不如死的滋味,身形也不由的僵了僵……她並沒有想到,墨寒霆坐在這裏一整晚,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必須克製情緒,可此時,她的呼吸卻還是莫名沉重了幾分。
很快,她移開了視線,拿出了她作為老祖宗的傲嬌姿態,表現出了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冷聲道:“什麽這裏冷,那裏冷的,你在這裏凍了一晚上,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瘋話的?”
見墨璿音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墨寒霆獨自頹廢的苦笑。
所以,或許,她真的不是司煙……或許,司煙,真的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