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憬修看了一眼,床上那個憔悴的,不像是個活人的司煙,眉心閃現出一抹難以掩藏的怒意,迎視向墨寒霆,聲音沉重的質問道:“你知不知道,司小姐現在的身體情況?”
慕憬修心疼司煙的眼神,讓墨寒霆打從心底裏溢出嫌惡。
他側過身,擋在了床邊,阻斷了慕憬修看司煙的視線,清冷的語氣,帶著滿滿的惡意:“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我才是她的丈夫!”
慕憬修咬牙:“你也知道,你是她的丈夫?
墨寒霆,我隻問你一句,如果司小姐因為你這一次次的折磨和傷害,死在了這裏,你就確定,你真的不會後悔!”
後悔?
墨寒霆握拳……他不會,絕對不會!若不是為了司若,這女人的死活,與他又有什麽乾係?
他從頭到尾,最虧欠的隻有司若,而司煙,她是最卑鄙的陰謀家,她親手導演了現在的局麵……墨寒霆心裏雖然這樣告誡自己,可是心頭沒來由的那股痛苦的壓抑感,卻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嫌惡的長手一撈,一把抓住了慕憬修的衣領,冷厲可怖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臉上:“慕憬修,你越界了!”
慕憬修也知道,他越界了。
他是慕家人,是墨家老祖宗的守護人,手中掌握著墨家大部分的祖產。
兩家從過去就達成過默契,若非必要,慕家人不可以乾涉墨家私事。
可司煙長著一張跟老祖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他從一開始的不自覺,到後來的不忍心……他的確不該多管墨寒霆的私事的,可他好像……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慕憬修透過墨寒霆肩膀上方的空隙,看到了司煙。
此刻,她正迷離著雙眸,凝視著墨寒霆的背影,那眼底的失落、委屈,都讓慕憬修無法置之不理!他深吸口氣,再次望向墨寒霆,決定賭一把!他收斂了眼底的波瀾,平靜的道:“越界?
司煙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你執意要抽她的血,難道是希望抽完這一次,就不管下一次了?
若是如此,那我還幫你救她做什麽?”
他說完,將墨寒霆拽著自己衣領的手掃開,後退了一步,一臉肅穆的道:“抽吧,抽完就帶她離開這裏,回去著手為她準備後事!”
他說完,冷漠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墨寒霆佇立在原地,一向英挺的身形,此刻看起來竟透著幾分疲憊。
旁側醫生見阻礙離開了,立刻上前道:“霆少,您得趕緊決定了,司若小姐可等著您救命呢,她……”墨寒霆凝重的聲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出來!”
那醫生立刻快步跟出了房間。
回廊裏,墨寒霆頎長的身形立在那裏,冷鷙駭人的視線掃向醫生:“說吧,誰讓你來的!”
夕陽的餘暉,從簷邊的鎏金瓦片下穿過,灑在他的身上,讓他那滿身不怒自威的氣息,看起來愈發攝人。
醫生被這無形的壓力,壓的後背冷汗涔涔,大氣都不敢出。
他小心翼翼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後,低聲道:“霆少,我是因為司若小姐的身體,所以才……”墨寒霆抬手就摑了那醫生一巴掌,聲音幽冷更勝地獄的冷麵閻王:“我每年上百萬年薪供著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吃裏扒外的!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誰指使你來的!”
墨寒霆剛剛在電話裏,明明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他。
司煙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抽血。
為了長遠打算,讓他去血庫裏,取他存在那裏的備用血。
那是之前,司若用血量少的時候,他每次都讓人多采一些,備用下來,留作緊急使用的!可這醫生竟然敢忤逆他的意思,找到了這裏!他現在隻要一想到,剛剛慕憬修那副,一切全都是為了司煙著想的模樣,就恨不得想殺人!醫生被打的怔愣了一下,捂著臉慌張的立刻躬身道:“霆少……是……是司夫人讓我來的,司夫人不肯讓我用血庫的血,說讓我自己來找司煙小姐取,我是真的怕司若小姐會出事,所以才隻能帶著檢驗報告找過來……”聽到這名字,墨寒霆並不意外。
今天他命人把宋婉言從地下室趕出去的時候,宋婉言就說過,不會放過司煙!可她未免有些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