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楮本能的想說不用。
他性子冷清,除了跟家裡人相對親近些,在外跟誰的來往都談不上親近。
近來發生的事兒都不是秘密,得知他從農戶子變成將軍之子後,也不乏存了心思想來套近乎說親密的。
他閉門不出在家中盯著外頭的三人讀書練字,一來是屬實看不過去,二來也是想借此避開無用的來往免得徒增煩惱。
可不等他拒絕戴鴻雲就正色道:“不管怎麼說都是相識一場,道個彆還是有必要的。”
他站起來攬住外甥的肩膀說:“隻是去一趟書院再折回來,加上中途耽擱的時間少說也要三日,遲了隻怕就要趕不上出發的時間了。”
“宜早不宜遲,送彆的贈禮咱們到了縣城再買,我陪你一起去吧。”
“小舅舅,其實不……”
“相識不易,不好好道個彆如何能行?”
戴鴻雲側身擋住他轉頭的動作,手落在背後飛快地揮了揮。
小崽子們,我隻能幫你們到這一步了!
暗中觀察的時聞宣趕緊一手抓了一個小的扭頭就跑。
時聞楮再三試圖發言都被阻斷,最後無可奈何地歎氣說:“小舅舅,他們哪怕是不用科舉,那也還是要讀書的。”
不說能讀出多少名堂,可起碼寫出來的字兒要讓人能看得懂啊!
戴鴻雲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穿了,還在強撐鎮定:“書中自有黃金屋,當然要讀。”
“隻是來日方長,倒也不必急著這一兩日。”
“走走走,我帶你去跟師長故友道彆!”
戴鴻雲不由分說的把人帶走了,確定門外沒了監工,王長栓歡呼著跳了起來。
“好耶!時四哥被帶走了!”
糯寶攥拳鼓氣:“小舅舅說四哥哥三天都不回來!”
三天!
這是徹底放飛的三天!
唯一一個還能勉強維持著穩重的時聞宣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說:“可算是能喘口氣兒了……”
他家老四文文弱弱的都擋不住他的半個拳頭,可偏生拿著戒尺的樣子實在嚇人。
嚴厲的小先生走了,他們就自由了啊!
放飛!
時聞墨和二嫂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他看著冒起黑煙的灶台嘴角抽搐:“聞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滿臉漆黑的時聞宣沒來得及答話,站得遠遠的還捏住了鼻子的糯寶就惆悵地說:“三哥說想給我們露一手。”
王長栓神級補刀:“他說自己會做糖醋肉。”
糯寶小手一攤:“然後鍋糊了。”
王長栓:“肉也糊了。”
對氣味異常敏感的旺財瘋狂轉圈嗚嗚:還有狼崽的鼻子也快不行了!快來個人救救狼崽吧!
王雅穗忍住了笑,柔聲說:“怎麼突然想到做飯了?你們是不是餓了?”
時聞宣舉著糊得黑漆漆的鍋鏟,尷尬地抓後腦勺:“不餓,就是閒來無事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