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盯著手中的小木劍表情卻非常古怪。
“木頭?”
木劍中傳出懶懶的聲音:“怎麼?”
糯寶誠心發問:“你是人嗎?”
木頭一言難儘地沉默良久,在糯寶堪稱真誠的眼神中要笑不笑地說:“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像個人的?”
糯寶麵露恍然,拍了一下腦門嘀咕道:“也是哈。”
“那就是我亂做夢了。”
不然她怎麼會看到木頭變成個人了呢?
木頭似乎對人這個身份十分嫌棄,嘖了一聲冷冷地說:“我可不稀罕當人。”
世間萬物皆有靈,唯有人心最醃臢。
當人有什麼好的?
糯寶自動過濾他字裡行間流露出的鄙夷,打了個懶懶的哈欠說:“不過我昨晚夢到你真的變成人了,好高好高一男的。”
那男的手腕上還刻了個筆鋒銳利的斬字,卻怎麼都看不清臉。
說起來她也不是很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木頭。
木頭啞然一瞬秒變啞巴,糯寶對此習以為常。
她手腳並用從床上爬下來,踩著鞋子就往外跑。
“娘親!我……”
“起來了怎麼不叫三哥?”
打開門的時三哥單手把地上的小娃娃撈起來,放在腿上坐著給她穿好鞋,揪著她的小臉說:“爹娘今日要去城裡買東西,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糯寶瞬間來了興趣:“買什麼?”
“置辦二哥成親時擺席用的東西呀。”
村裡擺席的規矩都差不多,主家把用得上的東西都備下,到了日子村裡人就會自發前來幫忙。
前前後後算下來要準備的東西還不少呢。
糯寶喜歡熱鬨的地方,當即就站在自家三哥哥的腿上說:“去去去!”
“糯寶也要去!”
強烈申請出戰的糯寶被放在了時大哥的肩膀上,一路腳不沾地跟著去趕集。
婚前的集戴紅柳連著趕了三天,糯寶也就跟著湊了三天的熱鬨。
到了時二哥成親的那日,時家的門前炸起鞭炮,被請來跟著去迎親的老少青壯也都拍著手大聲說好。
村長樂得合不攏嘴地說:“這可是大災後咱們村裡的第一樁喜事兒,無論如何都要把排麵擺齊咯!”
“被請到的人都跟著去王家莊迎親,剩下的趕緊張羅著把席置起來!”
王財主把拴在馬腦袋上的大紅花擰正了,將韁繩放在時二哥的手裡就說:“馬到喜成!”
“伯伯在這兒等著新人來敬酒!”
時二哥被豔色喜服襯得無雙俊美,在無數的哄笑賀喜聲中翻身上馬。
戴紅柳抓緊時間叮囑坐在旺財背上的糯寶:“糯寶啊,你跟旺財去了記得聽你大哥的知道嗎?到了王家嘴要甜,可不能在人多的時候說笑話逗你二嫂嫂。”
新娘子羞怯,打趣多了可不美。
糯寶揪著旺財脖子上的紅綢信誓旦旦地點頭:“娘親放心!”
“我和旺財一定乖!”
旺財配合地嗚了一聲,惹得四周的人大笑不已。
村民說笑著開始操辦酒席,迎親的隊伍也帶著歡聲笑語朝著王家莊靠近。
到了王家門前,糯寶拍了拍旺財的耳朵:“快快快,我們去前頭!”
旺財甩著脖子上的紅綢飛奔到時二哥的旁邊,糯寶在它的背上站直就開始朝著地上揮手。
一道是夫妻白首。
二道是子孫福滿。
三道是平平安安。
隨著她的動作地上就會閃現出一道刻著福字的小圈,人群中發出驚詫聲的同時糯寶笑眼彎彎地對著二哥哥招手:“二哥哥,快來呀!”
“記得從福中走過去哦,走過去就是福滿壽滿,夫妻一世情緣滿!”
王家等著送親的人聽到這話紛紛探頭,王大娘更是激動地握住了自家閨女的手。
“來了,我閨女的郎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