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似有雷聲在響。
糯寶身子騰空而起小手用力往下做了個劈砍的動作,金光轟然而下。
轟的一聲,驚雷自天邊炸響,上一秒還在叫囂不止的老吳在散開的黑霧中爆出一聲哀嚎,雷光滾地後化作了滿地虛無。
可揮砍下的金光還未止步。
斬的劍身深深插入地裡,金光隨之而散,在場的所有人都仿佛聽見了腳下的土地在無聲悲鳴。
轟然之中,看似尋常的地麵開始浮起絲絲縷縷的黑霧,這些見不得人的臟東西一直都藏在地下。
黑霧見金光即被擊潰,想要扭曲著逃竄的也都被劍陣籠罩絞殺。
等交錯的兩道光慢慢散去,糯寶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咳了一聲。
看到她的嘴角溢出血跡,神勇到讓人想叩首跪拜的斬嗡的一聲疾馳而來。
糯寶下意識地伸手接住,落在掌心裡的血點點浸入了小木劍的本身。
她腦中也響起了一句:“傷著了?”
你彆說,這劍靈的聲音還挺好聽。
糯寶胡亂抹了手上的血,不以為意地說:“沒,就是一時沒壓住氣血,吐一口挺好。”
吐出來就不難受了。
權當是在排毒。
她認真感受了一下確定隱患除了,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說:“還好師父把你給了我,不然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是沒有這寶貝助陣,今兒指定要出大岔。
斬要笑不笑地嗬了一聲,劍身上的光芒暗淡下去又變成了小啞巴。
糯寶卻有些不死心。
她戳了戳劍說:“你既然是能說話,那怎麼之前一直都在裝死?你是不喜歡聊天?”
斬懶洋洋地說:“剛醒。”
換言之,沒裝。
之前是真不會。
糯寶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說:“那你這麼厲害,是不是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回答依舊帶著跟劍陣一樣的簡單粗暴:“可能。”
“那你知道這黑霧的來曆嗎?”
糯寶皺著眉說:“這東西我看著實在奇怪,你知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斬的話中帶了不易察覺的冷凝,淡淡地說:“不記得了?”
“你說的陳述還是疑問?”
糯寶表情微妙:“你是在問我嗎?”
她應該記得什麼嗎?
斬沉默良久後含糊道:“我累了,你自己想吧。”
說完就再也不給一點兒回應了。
糯寶不喜歡話扔一半就不說了,耐著性子反複戳了又戳,直到有聲音在腦中響起:“你現在很煩。”
糯寶冷笑:“說得像是你見過我不煩的樣子似的。”
“得了,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說,不過都這麼熟了,你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
“劍身上的字是你的名字嗎?你就叫斬?還是說叫彆的?”
斬大約是真的被它磨到沒了脾氣,長長地歎了一聲說:“斬神。”
“我叫斬神。”
簡單的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卻好像帶著一言難儘的譏誚和自嘲。
糯寶無端心頭狠狠一跳,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就炸開了一道憤怒的響雷。
凡塵俗世好大的狂妄,竟敢以死物劍身名之斬神。
這是對天道規束的巨大冒犯。
雷聲轟隆不止,似在借此發泄被冒犯的怒氣。
可斬神卻滿是譏諷地說:“還是如此無用。”
說完雷聲更大了。
糯寶生怕自己被牽連挨了雷劈,條件反射地捂住劍身想捂他惹是生非的嘴,可換來的卻是斬神的又一陣沉默。
等她鬆開手時,又啞巴了。
糯寶心情複雜地嘖了一聲,嘀咕道:“果然有本事的脾氣都大。”
這才多大點兒事兒啊,連老天爺都冒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