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垂下蒼老的眼皮沉沉地說:“咱們村裡一貫平靜,可最近我卻聽說了不少風言風語,有人說時家的時平偷著跑回來了?”
村長說起時平就一肚子火,黑著臉說:“王家是這麼說,可不是搜了一圈也沒找到人麼?”
“既然是逃犯,怎麼會讓你們輕易找得到?”
見多識廣的九叔哼了一聲,帶著薄怒說:“我瞧著咱們村裡都是好的,也尋不出跟時平那般一樣的壞胚,要真有惡人作怪,那也隻能是這小子!”
族長示意他先彆來氣,頓了頓才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跑回來了隻是傳聞,捕風捉影的事兒咱們沒證據,可我聽家裡的老太婆提了一嘴,時平的老娘最近忙得很,又是割肉又是打酒的,這可不像是她自己能舍得享用的。”
老太太是把時平的消息藏得密不透風,可日常的行動中總能露出些許蛛絲馬跡。
放眼數一數她生養的幾個孩子,除了時平誰能讓她舍得這麼大手筆?
三言兩語間在場的人心裡都有了計較,族長環視一圈,當即拍板:“既然是心有疑惑,不如設法親眼去看上一場。”
“暗中把咱們村裡的青壯都召集一下,不許走漏風聲,今晚我親自牽頭,咱們全族青壯去荒山祭祖!”
晚上祭祖當真是聞所未聞。
可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還可以甕中捉鱉,那就隻能是選在晚上人少的時候行動。
村長得了準主意,連忙腳下帶風地去叫人了。
九叔想了想,遲疑道:“那要跟時野家的通氣不?”
都知道時野跟那邊家裡關係不好,跟時平也是不共戴天。
可說到底人家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這麼大的事兒,說與不說好像都是為難的。
族長冷著臉說:“有啥不能說的?”
“時野一家也是咱們村裡的一份子,越是跟他家有關係的,就越是沒必要藏著掖著。”
再說了,有時野家的幾個好大兒在前頭壓陣,他們這些老頭子還省不少力呢。
時野本來也是打算今晚去荒山探個究竟的。
聽到村長的話,他遲疑道:“您的意思是,村裡不少人都要去?”
“那是自然。”
村長摸著胡子皺眉說:“這事兒古怪得很,人少了指定是不能行。”
“不過你放心,有我和族長壓著呢,不會打草驚蛇。”
時野聽完稍微放心了些,對於村長的提議也是滿口答應。
等至夜深,時野帶著大的三個兒子出了門。
“老四,你在家裡護著你娘和弟弟妹妹,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時四哥笑著點頭:“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目送著他們一行人遠去,時四哥輕手輕腳地回了屋。
屋子裡,說了要做針線活兒的戴紅柳不知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時小五也一頭睡倒在了攤開的醫書上。
糯寶正揪著旺財的爪子玩兒。
“糯寶,四哥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糯寶把小腦袋杵在旺財的腦袋上,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四哥,眼裡開始泛起奇異的冷光。
“四哥哥。”
時四哥有些目眩,愣了下才說:“嗯?”
糯寶放柔了聲音,誘哄似的低聲說:“四哥哥你困了,睡覺好不好?”
“你是真的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