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糯寶的話,連忙手忙腳亂地把燒了一半的紙錢往角落裡踢,不等戴紅柳出聲就著急忙慌地過來推她。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這兒用不著你的這點兒破糖!趕緊給老娘滾!”
她仗著一股蠻力把戴紅柳推出院門,大門砰的一關就隔著門板喊:“小賤人你少得意!”
“等老娘的日子好過了,你且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滾!”
戴紅柳來送東西本來就沒多情願,無辜挨了這麼一臉的唾沫星子更覺晦氣。
她把糯寶抱起來,忍著怒說:“糯寶,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是好人的,對這種不識好歹的惡人,是不用把她掛在心上的,也不必想著分享,知道嗎?”
她擔心糯寶會因為好意受挫而難受,可糯寶此時心裡想的卻不是這個。
這一趟沒白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時小姑已經死了……
她壓下心頭翻湧起的巨浪抱著戴紅柳的脖子撒嬌:“娘說我的記住了。”
“我聽嬸嬸說隻有死人了才會燒紙錢,娘,奶奶叫著小姑的名字燒紙錢,是因為小姑死了嗎?”
她故作茫然地眨眨眼,奇怪道:“什麼是死了啊?”
“小姑真的死了嗎?”
戴紅柳本能地想說不許胡說,可轉念想到老太太的各種異常,心頭不由得狠狠一跳。
若不是出了事兒,老太太無緣無故的燒什麼紙錢?
還有時妮兒,她真的是回老太太的娘家了嗎?
戴紅柳抿緊了唇沒多言,可回到家馬上就把自己發現的蹊蹺跟時野說了。
時大哥聽完微妙挑眉:“自打莫二虎出了那檔子事兒,老太太跟娘家人就沒了來往,小姑怎麼可能回去?”
時平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莫二虎也是那邊的心頭肉。
這兩人在一起為非作歹出了差錯,一度跟老太太狼狽為奸的娘家人立馬翻臉,為此還跑過來跟老太太乾了幾仗,沒理由會突然就和好如初。
時二哥反應快,當即就說:“到底是回沒回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不過娘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打聽小姑的下落了?”
戴紅柳欲言又止地說:“我看到老太太叫著她的名兒燒紙錢,隻怕這人是出事兒了。”
時小姑的死活她是不在意。
可眼下還不知道時平到底藏在了哪兒,劉瘸子也剛蹊蹺淹死。
這兩樁人命要是都跟突然回來的時平有關係,那就不能再等了。
否則誰知道躲在暗處的時平會不會對他們家的人下殺手?
“什麼?”
這話一出,院子裡的幾個人紛紛瞠目。
時二哥馬上就說:“爹娘你們在家等等消息,我這就出門去打聽打聽。”
時二哥快步走了出去,糯寶坐在自己的小木馬上暗暗托腮。
時小姑肯定是死了。
而且還是枉死。
可蹊蹺的是她沒看到這人的魂。
按理說枉死之魂七日之內不離原地,頭七的時候會自動返家,待七日之期才會引渡輪回。
可她剛才回來的時候試著召喚了一下劉瘸子和時小姑的魂兒,一無所應。
人死了,魂不在。
那這新鮮出爐的魂去了哪裡?
她默默攥緊了木馬的一角,目光落在了院子的外頭。
還有柳杉……
讓他去盯著那邊的動靜,可這都一天一夜過去了,他怎麼還不見回信兒?
糯寶忍著心神不寧對付了一頓晚飯,暮色剛降就看到時二哥匆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