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紅柳看了眼那張畫風奇特的石榴,對著心肝肉似的親閨女也實在誇不出來。
那玩意兒是真的很醜。
她忍笑道:“大年節的,貼那個……”
“糯寶畫得多好看啊!”
薛嬸攬著糯寶為她打抱不平:“糯寶才三歲呢,能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我拿回去貼著怎麼了?”
“咋地,你是自己還沒得閨女畫的畫,就先眼熱上我的了?”
“那可不行啊。”
三嬸跟著幫腔:“我可在這兒看著呢,誰也不能搶了薛嫂子的吉祥話,你就是糯寶的親娘也不行。”
“哎喲。”
戴紅柳好笑得直不起腰。
糯寶卻在吹捧中來了勁兒。
多畫點兒多畫點兒。
給她喜歡的人都畫一個!
她利索地蹦到地上,猴子抓筷子似的抓起筆,鬥誌昂揚地喊:“四哥哥!”
一直忍著笑流水線寫春聯的時四哥挑起了眉梢。
“嗯哼?”
糯寶嘟著自己的三層奶膘下巴,氣勢磅礴:“福字怎麼寫?”
“糯寶要送福!”
在屋裡此起彼伏的笑聲中,時四哥彎唇握住糯寶的小手,在裁剪好的紅紙上一筆一劃地往下落。
糯寶笑得眼都亮晶晶的,看著四哥哥少了蒼白的臉色,笑嘻嘻地說:“四哥哥有願望嗎?”
你可以許願的哇。
說不定糯寶可以幫你呢。
四哥哥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我啊。”
“一盼闔家安樂,二盼吾妹康健無憂。”
說話間福字落下最後一筆,筆鋒溫潤中不失鋒銳,圓滿而得其人心。
隻可惜,他一鬆開手,糯寶就不太行了。
照葫蘆畫瓢也是需要水平的。
可是糯寶現在不需要水平這種東西。
她嚴肅且正經地對著四哥哥的佳品唰唰畫了半天,最後的成品一個比一個更加離奇好笑。
但是她本人對自己的戰績非常滿意。
寫完了花著一張小花貓似的臉,叫上飛快甩尾巴的旺財,抱著自己的懷裡的一堆寶貝就要出去撒歡。
時二哥不放心地說:“糯寶,你自己要去哪兒?”
“我跟鐵柱他們出去玩兒!”
這都是她送福的小跟班!
村長家。
村長揪著胡子端詳半天,愣是沒看出來這是個福字。
可這不妨礙老頭兒樂。
“糯寶啊,這是你寫的,專門給爺爺送來的?”
連同旺財在內的幾個小腦袋使勁兒點頭,排練好了似的齊刷刷地說:“爺爺要多福多壽哇!”
“嗷嗚嗚!”
村長頓時笑出了聲兒。
“好哇,爺爺一定長壽哈哈哈!”
“老伴兒,快給這幾個孩子拿炸果子,也省得耽誤他們這張小甜嘴兒了!”
從村長家出來,這幾個娃的手裡都捧著吃的,徹底實現了孩子手裡絕不走空。
鐵柱咬著嘴裡的炸果子含糊地說:“糯寶,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糯寶小手一揮,擲地有聲:“去族長爺爺家!”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