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寶一覺睡醒虧空補足,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把臉皺成苦瓜的三哥。
他還是趴著的,表情痛苦。
糯寶一時沒反應過來,眼巴巴地說:“三哥哥?”
沉浸在激動和痛苦中的時三哥淚汪汪地眨了眨眼,要哭不哭地說:“你三哥我啊,挨揍了啊……”
糯寶???
在決定深夜摸進山裡之前,糯寶就算到了此行必有一劫。
卦象指示的還是皮肉之苦。
隻是她也沒料到,這份兒苦是時三哥一個人吃的……
時三哥沒注意到她不明顯的心虛,雙手抱著枕頭苦哈哈地說:“我還睡著呢,就被大哥和二哥拎出去了。”
夢裡的絕世武功沒學到,下一秒就被鞭子騰空抽破了皮。
要不是時四哥及時裝暈攔了一下,他估計現在還在外頭掛著挨抽呢……
他滿臉悻悻地抽了抽鼻子,想到帶回來的東西,眉梢又忍不住掛上了得意。
“糯寶,我跟你說咱們這回可是立大功了!”
他們找到帶回來的那朵奇怪的花,居然真是傳聞中的烈火蓮!
因為清憶訣的緣故,他其實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找到的烈火蓮,又是怎麼在雪地裡睡著的了。
包括家人問起的雪狼一事,他也覺得模模糊糊的想不起來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可這些細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真的把烈火蓮找回來了!
時三哥還想嘚瑟幾句,嘴還沒張就被進來的時二哥打斷了。
“你還好意思說。”
“二哥,我……”
“這麼大的事兒,你小子怎麼就敢瞞著家裡人隻帶著糯寶去的?”
時二哥一貫帶笑的臉上難得現了幾分陰沉,走進來先貼頭試了試糯寶腦門的溫度,確定小娃娃沒事兒才說:“你既然是知道烈火蓮的下落,就該跟家裡人商量,哪怕是我們跟著一起去找也能少幾分風險,可你是怎麼做的?”
大雪封山,天黑路滑。
這小子居然就這麼帶著糯寶進山了!
時二哥說著氣不過,順手還揪住了糯寶嘟著肉的小臉:“還有你。”
“小孩子家家的怎麼膽兒那麼大?你三哥敢帶,你還真就敢跟著他去湊熱鬨?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萬幸是他們順利找到了烈火蓮,還得了雪狼護送安全回來了。
可萬一中途出了什麼差錯呢?
如果真就是出了事兒呢?
時二哥想想恨不得把老三揪起來再捶幾下,糯寶趕緊護犢子似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軟乎乎地說:“二哥哥,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嘛?”
“二哥哥你就彆罵三哥哥了,他把糯寶保護得可好了,他還保護了旺財!”
“旺財,你說是不是?”
旺財嗷嗚著原地轉圈。
是是是。
你三哥哥可厲害了。
他差點就把狼崽壓扁了!
糯寶抓起布老虎甩在他的頭上,爬到二哥的懷裡小小聲地說:“二哥哥,四哥哥的病是不是要好了哇?”
一線生機都攥回來了,那應該是沒事兒了吧?
時二哥想到正在研究古方的吳大夫,眼眶無聲泛紅。
“吳大夫說問題不大了,隻是……”
“聞墨,糯寶是不是醒了?”
時二哥聞聲立馬就想捂糯寶的嘴,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糯寶踩著他的腿歡歡喜喜地說:“爹爹!”
“我醒啦!”
她應完了對上時二哥舉在半空的手,茫然眨眼。
“二哥哥你怎麼了?”
“我……”
“時恬荔,你出來。”
糯寶本能地想爬下床,可看清時二哥臉上的掙紮,她突然就沒那麼想出去了。
她怎麼覺得,爹爹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麼溫柔?
而且……
爹爹為什麼突然叫她的大名???
時家規矩,大名兒輕易不出口。
一旦叫了,輕則在說正事兒,重則大禍臨頭。
糯寶慢吞吞地把懸在床邊的腳縮回去,小心翼翼地扯著被子往身上卷:“二哥哥,要不你說我睡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