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
戴紅柳皺眉說:“弟妹,這宅子是分了家以後建的,跟老太太那邊可沒什麼乾係。”
張嘴就要分彆人家的房子,這人哪兒來這麼大的臉?
時二嬸卻理直氣壯地說:“我知道啊,可這宅子不是把老屋推倒了重建的嗎?既然是落在了老屋的地基上,那就合該有我們的份。”
“咋的,大嫂你心疼了?想都獨吞了?”
“你……”
“不行。”
時野用手扶住糯寶的後腦勺,不讓她去看二嬸臉上的貪婪,冷冷地說:“要拿你們也隻能拿老三的那份兒,我家的休想。”
“哎呦呦,大哥你聽聽你這話說得,可真是裡外分得夠清的。”
時二嬸陰陽怪氣地嗬了一聲,抱著胳膊說:“合著你家就是麵子裡子都想要,便宜占完了不乾事兒唄?”
“好處來了照單全收,家產把持著一分不讓,扭過頭還想讓啥都沒撈著的二房養著老太太,有這麼好的事兒?”
“誰說我家不養?”
戴紅柳忍無可忍地把茶壺落在桌上,咬牙說:“當初分家的時候就說好了的,月初的時候該送的米麵吃食也都如數送過去了,是老太太自己……”
“你光管肚子不管死活?”
時二嬸反手朝著門外一指,仗著門外人多聲兒更添幾分尖銳:“老太太現在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著,你家來人去看過了嗎?抓藥看病的銀子你家出了嗎?”
“人都要斷氣了,你送那點兒米麵能哢進她的嗓子眼裡啊?”
“我……”
“反正我今兒把話撂在這兒,要麼就是兩家並在一處重新分,二房拿了該得的東西,自然也會辦事兒;要麼就是你家自己把老太太的生老病死都攬好了,彆讓那不識趣的往我家的門口嚎個沒完!”
時二嬸聲氣兒大,嗓門足。
嗷嗷一通叫喚下來,可算是把能在嘴上花花的全都叭叭了個遍。
誰都知道大房一家是苦主,老太太有今日慘狀是罪有應得。
可橫豎道理都被二房的人說完了,大房的苦又算個啥?
人家壓根沒給他們留下辯解的餘地。
說啥也沒用。
戴紅柳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愣是沒擠出句話。
時野安撫似的握住她被氣得發抖的手,毫無起伏地說:“我要是都不同意呢?”
時二嬸咬牙冷笑:“那我就隻能是把老太太用板子抬到你家來了,順帶把時妮兒也給你們一起送來。”
“大哥,你家老四是要讀書的吧?”
“彆怪我沒提醒你,讀書求前程的人呐,最忌諱的就是沾上不孝不悌這幾個字,你可彆為了自己的私心誤了娃子的前程。”
她說完挑剔地掃了時四哥一眼,撇嘴道:“儘管你家老四看起來也就是個呆的,撒了銀子出去也不見得有啥前程,可你多少還是要顧幾分的不是?”
時四哥大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評判為呆,一時間臉上甚至出現了一抹空白。
糯寶也歎為觀止地看著字字糊心的二嬸,心情那叫一個亂麻似的百般複雜。
本以為老太太母女已經很煩人了。
沒想到她話說早了。
麵彪皮厚的還在這兒呢!
她煩躁地動了動手指想搞事情,可想法還沒落實呢,村長就黑著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