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冷笑道:“你大兒子不就在你邊上呢嗎?”
老太太局促一頓,乾笑道:“我說的是我小兒子。”
“大人你看,王少爺都沒事兒了,還是我幾個孫子救回來的,這不算功勞也算苦勞吧?人既然是沒事兒,那就不能算是有大錯了,所以……”
“所以你看能不能功過相抵,就彆計較其他人的罪了?”
縣太爺自詡見過無數偏心眼子的,但老太太這樣的還屬實是頭一回見。
他難掩新奇道:“你的意思是,用你孫子的救人的功,去抵你侄子當綁匪的罪?”
老太太不敢把時平也摻和綁人的事兒抖落出來,乾巴巴地笑著說:“這也不是不行。”
“隻是我那侄子太混賬了,他自己的惡行敗露了還敢傷我小兒子,大人你要不看著打幾個板子教訓教訓得了,也省得……”
“混賬!”
縣太爺忍無可忍地說:“你當衙門公堂是什麼菜市場?這是你跟本官討價還價的地方?!”
“本官明著告訴你,等把人抓來了,不光是你侄子綁人勒索的罪,就連你作偽證的罪也要一一追究!本官絕不輕饒!”
老太太一聽這話急得飆淚,習慣性的就想喊。
可她還嗷出點兒動靜,馬上就被撲過來的衙役堵住了嘴,順帶連撲騰的手腳也一起捆了。
耳邊總算是清淨了。
隻是案情未結,其餘人暫時也不能走。
不過縣太爺對其餘人就能客氣多了。
他讓人安置好了時野一家,對著印象不錯的時四哥招手就溫和地說:“後生你過來,我跟你聊聊。”
半大小子年歲淺,瞧著學識卻不弱。
這樣得力的小子難得見,他要好好考教考教。
學識深厚的時四哥被叫去考學問了,剩下的人當著被捆成了死魚的老太太話上了家常。
戴紅柳看著臉色蒼白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心疼地說:“你們遭罪了。”
要不是這從天而降的無妄之災,好好的孩子何至於受這樣的苦?
時大哥嘴笨隻是笑笑。
時二哥揪著糯寶的小揪揪不以為意地說:“我倆皮糙,這也算不得什麼。”
“萬幸被逮了的不是小五,不然這個哭包說不定要用眼淚把牢房淹了。”
兩眼紅紅的時小五憤怒反抗:“二哥你瞎說,我才不哭呢!”
“是,你不哭。”
“隻是你說這話之前,能不能先把眼淚擦了?”
“嘿嘿,淚泡泡。”
糯寶看熱鬨不覺得臉疼,咧嘴齜出一口小白牙,樂道:“哭鼻子!”
“糯寶你不也哭了嗎?”
時小五原地反抗:“你忘了去找三哥和四哥的時候,你是怎麼哭的?”
“我說不去,你還抱著我的腿哭呢!”
糯寶臉上的幸災樂禍瞬間一滯,眼前畫麵開始回閃。
沒錯,這的確是她乾的。
可她那是因為說不清話著急的。
這樣的黑曆史怎麼能拿出來放?
她一著急,就習慣性地扯住了齜個大牙樂的三哥。
“三哥哥幫!”
“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