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財主提拳就上,親力親為。
老太太抵擋不過,兩人在衙門口就扭打成了一團。
這麼一鬨,縣太爺就是還沒到上職的時間,也不得不黑著臉走了出來。
“都給本官住手!”
他一聲嗬斥住了吵嚷的人,有幾個衙役馬上就衝過去把打成了麻花的兩人艱難分開。
王財主怒得麵紅脖子,粗狠狠喘氣:“大人你聽到了嗎?”
“我就說這老婆子知道我兒子的下落!我……”
“本官不聾!”
縣太爺忍著不耐說:“老太太,時野一家也都還在大牢裡關著呢,你這次來難不成又是想指證時野他們?”
這兩日縣衙的人一直在忙,為的就是四處找王少爺的下落。
可腳後跟打後腦勺的找了一圈,愣是連根頭發的影兒都沒摸著。
都這種時候了,還來添的哪門子亂?
老太太被王財主捶得渾身都疼,可記掛著小兒子的安危什麼也顧不上了。
她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就說:“不是時野乾的,是……是莫二虎乾的!”
這可是個新鮮名兒。
縣太爺眉心一跳,不悅地說:“老太太,你這口供跟之前說的可對不上啊。”
“你這回當真是想清楚了?”
老太太被嚇得有些瑟縮,硬著頭皮說:“想……想楚了,隻要能把我小兒子從綁匪的手裡救回來,我什麼都說!”
這話聽起來有些淩亂,可縣太爺還是很謹慎的馬上讓人升堂問審。
第二次審問,老太太沒了上次事不關己的鎮定,跪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大人,這都是莫二虎那個混球的錯啊!他綁了王少爺想要銀子,見事兒敗露了,索性就對著我平兒下了毒手!”
“我平兒是個讀書人,他哪兒遭得住這樣的罪?大人你快去救救他吧!”
縣太爺狐疑地眯起了眼:“你既說綁人的事兒是莫二虎做的,那跟你小兒子何乾?”
“莫二虎為何要害你小兒子?”
老太太縮著脖子說:“因為……因為他怕時平揭發他!”
“沒錯,就是這樣!”
她抖著手把藏在身上的血衣拿出來,字字泣血:“大人你看,這就是我兒的衣裳,那群沒良心的這是想打死我兒子報複!”
“大人你可千萬要救救他!還有那個天殺的莫二虎,大人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
為了小兒子的命,老太太可算是豁出去了。
她不知疼痛似的用力磕頭哀求,把腦門砸出血口子了也滿不在乎。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卻各是滋味。
縣太爺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用力一拍驚堂木說:“大膽刁婦!”
“今日所言與你之前說的證詞截然不同,你可知這是何罪?!”
“我……”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說:“可……可之前也是莫二虎讓我來的啊!”
“莫二虎說,我不來的話,我兒子就會被打死,隻要我來了,就能……”
“所以時平是你兒子,時野就不是了嗎?!”
戴紅柳忍無可忍地啐了一聲,怒道:“你就算是心尖歪到了天邊,你也不該這麼拿我男人的命來做戲!”
“我乾啥了?!”
老太太驚慌道:“你們不是沒事兒嗎?可我平兒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護我平兒有啥錯!”
“你……”
“肅靜!”
縣太爺暴躁地吼了一嗓子,冷著臉說:“那你口中所說的莫二虎現下在何處,你可知道?”
老太太抬手重重一抹眼淚,啞著嗓子說:“具體在哪兒不好說,可我知道大概位置!”
“我帶你們去找!”
老太太擔心時平跟蹤了好幾日的莫二虎,已經摸到了大致地方,隻是自己不敢去。
可這回她答得格外利索,顯然是再熬不住掙紮了。
縣太爺反應極快,馬上就調集了人手去抓人。
上一刻還吵得令人頭疼的公堂突然陷入安靜,能聽到的隻有老太太倉皇不已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