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建好的新宅子,還沒來得及花出去的大筆銀錢。
隻要等時野一家鋃鐺入獄,剩下的幾個小崽子根本就不足為懼,那些東西會變成誰的?
捕捉到老太太眼中的意動,莫二虎陰沉沉地說:“姑姑,你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時野哥身上的罪能定下來,大房那些東西就都是表弟的,可這罪要是沒人認,官府順藤摸瓜查下來,要去遭罪受刑的可就要變成表弟本人了,你舍得讓他去遭這樣的罪嗎?”
老太太臉上青紫交錯來回變幻,可不管問多少遍,她能得出的結論都是舍不得。
她總共生了三兒一女,女兒是要嫁出去的不算自家人。
老二不成器,早早的就去給彆人家當了上門女婿,孝敬的是嶽父嶽母,她隻能是當這個兒子白養了。
老大十幾歲就離了家門,在外頭二十多年杳無音信,回來的時候殘了一條胳膊不說,拖家帶口的一個都跟她不親。
唯一養在身邊的就是小兒子。
小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
思及此,老太太暗下決心的一咬牙,發狠似的說:“我都按你說的做了,可我平兒在哪兒?”
“他到底怎麼了?我……”
“哎呦,姑姑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莫二虎好笑地說:“表弟好著呢,隻是現在風口浪尖上,他一時也不好露麵。”
“有我關照著你就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好生孝敬你了。”
老太太打心眼裡信不過莫二虎,可眼下她找不著小兒子,隻能是強忍焦急。
她拉著莫二虎絮絮叨叨地說自己有多擔心,莫二虎耐性漸失,索性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
老太太苦攔沒攔住,眼睜睜地看著人跟丟了,倒在地上崩潰得拍腿大哭。
“我苦命的兒啊!”
“你要是有啥閃失,你這不是要老娘的命嗎……兒啊……”
老太太的嚎啕大哭惹得不少村民探頭而視,有個今日跟著去作證的人見了,撇嘴厭惡道:“這時候知道貓哭耗子了,早的時候在衙門誣陷時野的時候,咋不是這副做派?”
有眼明心亮的想了想,狐疑道:“是不是好些日子沒見著時平了?她哭的會不會是小兒子?”
“對啊,時平呢?他大哥出了這種事兒,他就不出來說幾句?”
……
村民議論聲漸大,老太太生怕露出端倪,強忍著悲痛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
而就在這時,莫二虎東拐西繞地轉了幾圈,確定身後沒人跟著,小心翼翼地摸進了一個破廟。
“時平!我回來了!”
藏在破木門後的時平陰沉著臉蹦出來,往草堆上一坐就說:“我娘那邊你去看了?”
莫二虎難忍激動地點頭。
“老太太見著你大哥他們了,跟你預料的一模一樣,王財主瘋狗似的咬住他們不放,人現在全抓到衙門去了!”
莫二虎腦殼裡不裝腦子,想到老太太口中時野的慘狀就解恨地冷笑。
“屬實是該!”
“老太太今兒去做了個證,王家那個老財主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進了衙門就再也彆想出來了!”
時平不愧是讀過幾年書的,腦子比他快得多。
他沒好氣地說:“你以為進了衙門是好事兒?蠢貨!”
照他原本的計劃,時野一家最好是死在王財主的手裡,這樣就算是徹底死無對證了。
可進了衙門一經公,事情馬上就不一樣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讓莫二虎去指點老太太作偽證,著急要把時野身上的罪定下來。
莫二虎摸不著頭腦,也看不出哪兒不對。
他嘿嘿笑著說:“儘管咱們綁王家那小崽子的事兒敗露了,可兜轉一圈咱們還是賺了。”
王家的贖金是沒拿著,可大房一家進了大牢,那些現成擺著的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啊!
說及此事,時平就惱得不行。
他黑著臉說:“你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你和那幾個不長腦子的喝酒誤事,怎麼會把到嘴的肥肉都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