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人應聲,虛掩著的大門就被人推開。
來人看到院子裡的人,故作驚喜地說:“哎呦,二侄兒小侄女也在啊,嫂子,時野哥不在嗎?”
戴紅柳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有些驚訝,愣了下站起來說:“二虎,你怎麼得空來了?”
莫二虎推門進來,嘿嘿笑著說:“我這不是聽人說你們搬家了,特意來說聲恭喜麼?”
“嫂子你也真是的,蓋房子搬家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就沒找個人說一聲呢?”
他自覺得很,也不等人請,伸手就想去捏糯寶的小臉。
“小侄女兒,你還記得表叔不?”
糯寶抱著小碗避開他的手,時二哥趕緊抱著她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他忍著不悅說:“表叔你坐。”
莫二虎自來熟的往他胳膊上一拍手,唏噓了一句都長這麼大了,啪嘰往藤椅上一坐,翹著腳就開始轉著眼珠屋裡屋外的打量。
聽老太太說時野家發財了,他起初還是不信的。
可今兒實打實的見了,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在自己窮得要死的時候發達了。
他壓下發酸的嫉妒,嘖了好幾聲才說:“房子蓋得這麼好,嫂子你們花了不少錢吧?”
“也是,你家現在發財了,這都是看不上的小錢了,也難怪能蓋得這麼氣派。”
這話一聽就酸得刺耳。
戴紅柳敷衍地擠出個笑,說:“勉強糊口罷了,跟發財有啥關係。”
她示意時二哥抱著探頭的糯寶進屋,說:“你是來看小叔的麼?他傷了腿應該是在家的,你怎麼……”
“嗐,我都去看過了。”
莫二虎一臉嫌棄地說:“嫂子你彆怪我多嘴,他那條腿是活該傷的,看不看都那個德行。”
“隻是之前出了那麼多事兒,你倆咋就不吭聲呢?你要是早跟我說,有我在咋可能讓你們受那麼多閒氣?”
“我是糯寶的表叔,我指定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啊!”
他說得義正嚴詞,好像真的在為此感到憤怒。
可這話落入旁人耳中卻顯得特彆譏諷。
見過莫二虎的誰不知道,這人打小跟時小叔穿的是一條褲子。
他恨不得夥同著老太太母子把大房一家的血都吸乾,他怎麼可能會幫大房說話?
戴紅柳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說:“都是些小事兒,過去就算了。”
“時辰不早了,從上嶺村回莫家村路可不近,你是不是該動身了?”
換個自覺的,聽到這話就該起身告辭了。
可莫二虎臉厚到令人發指。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回去啊!”
“我要是走了,萬一有那不長眼的再來惹你和時野哥生氣咋整?”
“可是……”
“嫂子你就把心揣在肚子裡,有我在保準沒人敢來找茬!我這回就多住幾天,也好讓那些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看看,這個家也是有人撐腰的!”
戴紅柳被他的理直氣壯驚住,瞠目結舌之下忘了言語。
屋裡,糯寶坐在二哥的胳膊上小眉毛瘋狂打結。
家裡根本就沒有人需要撐腰好嗎?
這個表叔不光是聽不懂人話,他是不是腦袋還有問題?
時二哥顯然跟她想到了一處,眉眼間翻湧著不可言喻的煩躁。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個莫二虎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