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寶黑著臉咬破指尖,在半空中繪了幾個透明的驅祟符,確保家裡再無一絲祟氣才重新倒回了床上。
時野身上血煞之氣極重,就連看似溫和的大哥二哥的身上也隱隱透著一股煞氣。
這幾人的手裡都沾過血。
煞氣為聚,氣場相和的情況下家門相當於是對陰邪大開的。
而他們自身有煞做擋,再加上自身陽氣充足陰邪之物近不了他們的身,可這些東西卻會對家裡的其他人造成影響。
糯寶擰著眉在被麵上做推演,手指動得飛快。
可最後的結果跟前幾次一樣,一無所示。
天機不可泄,至親不可演算。
她能察覺到爹爹和兩個哥哥身上的異常,卻推算不出來血煞到底從何而來。
爹爹,大哥和二哥,他們之前到底是乾啥的?
這個家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糯寶百思不得其解沒了困意,正抱著被子咬牙時戴紅柳進來了。
她明顯是哭過一場,眼睛紅紅的。
糯寶故作不知咧嘴笑了笑,嬌氣兮兮地伸長了小胳膊。
“娘。”
抱!
戴紅柳才聽兩個孩子說清了今日的驚險,摟著她就忍不住說:“糯寶真厲害。”
“今日要不是糯寶聰明,你大哥和二哥隻怕是要受委屈了。”
糯寶被她抱著嘿嘿直笑,低頭扒拉開掛在胸口的布兜兜抓出來一塊糖。
“鍋鍋,買!”
二哥買的!
她抓著糖往戴紅柳的嘴邊湊,意思就是:吃!
戴紅柳被她這麼一逗笑了起來,把糖塞進她的嘴裡,好笑地說:“娘不饞,都給糯寶吃。”
糯寶含著甜滋滋的糖樂得兩眼彎彎,走到院子裡站定,打開自己的布兜兜就開始往外扒拉糖。
第一塊給爹爹。
然後是大哥二哥。
最後一塊分到五哥的手裡。
小家夥分得公平公正,認真且嚴肅。
院子裡的氣氛本來還有些沉悶,可人手捧著這麼一塊來之不易的糖,心頭的陰霾無聲就散了。
時二哥握著糖彎腰逗她:“給我了?”
“糯寶你可想清楚了,我吃了你就沒得吃了,我真的吃了啊?”
他明擺著就是在故意逗小娃娃,糯寶自認非常成熟穩重,懶得搭理他的惡趣味,一扭身就跑了。
她爬到時野的腿上坐好,雄赳赳氣昂昂地說:“爹爹,買!”
“哈哈哈!哎呦,這小人精兒!”
“給你就吃,吃完了你就去買來補上。”
時野說完把糖放回糯寶的布兜兜裡,抱著她說:“回來了是好事兒,在家幫忙把房子蓋起來,把年關過了再做打算。”
大哥和二哥回來的路上還很擔心,可得知家裡最近多了積蓄明顯輕鬆不少。
時大哥溫和地說:“也行。”
“我是沒意見。”
時二哥含著糖含混道:“我早就不想乾了,這回正好做點兒彆的。”
時野笑了笑就說:“都好。”
家裡沒之前那麼艱難了,聚在一起日子總會好的。
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索性搬出了小凳子開始商量蓋房子的事兒。
糯寶左耳聽大哥計劃要給自己做秋千,滿心溫馨。
右耳灌滿的是隻有她聽得見的鬼哭狼嚎,淒涼慘淡。
籬笆外,先前被趕出去的鬼影哭得嘶聲力竭。
他眼巴巴地看著糯寶說:“小神仙您救救我吧!”
“隻要您肯幫我,這蓋房子的銀子我出了!”
“不,我願意出一大箱銀子!給小神仙蓋一山頭的大房子!”
銀子?!
糯寶耳尖一動,目光幽幽地轉過了頭。
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