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環歡聲笑語中,時小姑的出現顯得格外突兀。
她瞪著裡頭的人,看到野豬堆成的肉山,眼裡翻起了濃濃的憤恨。
自從那日老太太把那些餅拿回去,他們一家三口就跟撞上了黴神一樣,一日跑三十次的茅廁也就算了,吃飯被嗆走路摔跤,睡著了還能無緣無故從床上摔下來。
老太太和時小叔拉得徹底軟了腳,就都大著嗓門使喚她。
她剛要強撐著出門打水,就聽人說時野在山裡打了大野豬,這才急吼吼地攆了過來。
戴紅柳沒多想,甩了甩手上的水說:“來都來了,割一塊肉帶回去。”
她也不想大方。
可沒包子打不走癩皮狗,給一塊換個清淨也不吃虧。
戴紅柳是好意,時小姑聽了卻當場炸毛:“誰稀罕你給的肉?”
“我是來找你算賬的,拿這點兒東西就想把我給打發了?”
“算賬?”
戴紅柳氣得冷笑:“我有啥可跟你算的?”
“你少裝蒜!”
時小姑創開村民擠進來,指著她就嚷:“戴紅柳你太惡毒了!不就是吃你幾張餅嗎?你至於下藥想害我們的命?!”
“誰說我下藥了?你……”
“你還說自己沒有?!”
時小姑嗷了起來:“你好狠的心啊!”
“為了幾張餅子,你就想要我們娘兒仨的命,要不是我們命大,早就被你害死了!”
“我們的病就是你害的,你今兒必須把治病的銀子給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就算是拿不出銀子,這眼前現成的野豬用來抵債也行。
反正這都是她想要的。
戴紅柳被她的無恥氣到麵色泛青。
糯寶在一群嬸娘的包圍中默默抬頭。
不愧是老太太親生的閨女。
見錢眼開的本事一點兒沒落,信口開河的能力也是青出於藍。
這人哪兒是來要藥費的?
她分明就是鐵了心思想來拖豬的!
糯寶想過去助陣,可腳還沒動就被時野拎了起來。
時野把她塞到三哥的懷裡,扔下一句看好糯寶,轉頭就朝著正在激情控訴的時小姑走了過去。
他把欲要爭辯的戴紅柳拉到後頭,說:“你懷疑你大嫂下藥要害你們的命?”
時小姑看著他有些害怕,可被堆在地上的肉山迷惑了理智,還是硬著頭皮說:“她就是故意的!”
“否則的話怎麼會……”
“行。”
時野抓小雞崽子似的抓著她的胳膊,說:“既然是下藥謀害人命,那就是人命官司了,咱村裡的人做不了這樣主。”
“我現在就帶著你去官府衙門,咱們上了公堂對峙。”
時小姑隻是想借口要錢。
怎麼還扯上官府了?
她顫聲說:“明擺著的事兒去衙門乾啥?我還得趕著回家抓藥呢,我……”
“不去衙門,如何定罪?”
時野不給她辯解的機會,自顧自地說:“若真如你所說,你大嫂真動了害命的心思,我跟你大嫂就去認罪伏法。”
“要是去了衙門證實你是在空口汙蔑,那你就必須給她道歉!”
自古婆媳難辨對錯,對戴紅柳而言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