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寶用手在耳邊比了個小辮子,為了更生動形象,還做了個大口吞粥的樣子。
時五哥試探地說:“糯寶說的是不是張叔家的穗兒?”
糯寶讚賞地對著五哥豎起了大拇指:聰明!
五哥摸著後腦勺嘿嘿笑出聲,轉而奇怪道:“糯寶你突然說穗兒做什麼?你想跟她玩兒了?”
糯寶搖搖頭,指了指昨日發現穗兒躲著的地方,小手扒拉著臉往下耷拉了一截,奶聲奶氣地說:“娘。”
“爹爹。”
然後不停擺手。
穗兒沒有娘。
她爹爹也不在。
戴紅柳沒想到她把這麼個人記在了心裡,愣了下抱著她說:“糯寶是覺得穗兒可憐?”
“唔!”
“那可怎麼辦?”
她為難地看向時野:“穗兒那丫頭的確是可憐,要不你拖個人去跟張二娃說一聲。”
穗兒的爹娘都不是歹心的人,平時兩家也有來往。
儘管說不該插手彆人家的事兒,可眼睜睜看著這麼個孩子遭罪也不是辦法。
時野本來不想管閒事兒,可一抬頭就對上了糯寶淚汪汪的大眼睛。
小娃娃就這麼可憐兮兮地看著你,再硬的心腸也該化了。
他無奈道:“行,我想想辦法。”
糯寶心滿意足地拍著小手笑了。
聽著她清脆的笑聲,時野好笑地把她接過來放在地上,點了點小腦袋說;“開心了就彆躲在你娘的懷裡躲懶,下來走走。”
經過兩日的練習,糯寶扶著牆走得越來越穩,撒開手也能蹦上幾步。
就在她實現邁出一小步走出一大截的當天,張二娃終於回來了。
回家,乾仗,休妻,帶孩子進城。
短短半日,張二娃過得雷厲風行,事兒辦得乾脆利落。
戴紅柳抱著糯寶唏噓道:“也虧得張二娃是個有良心的,往後穗兒跟在親爹的身邊,就算是日子苦些,可終究是比跟在繼母的身邊強。”
糯寶狠狠點頭。
戴紅柳好笑道:“糯寶聽懂了?”
糯寶驕傲地挺起小胸口,口齒含混地說:“咚!”
問就是非常懂!
“哈哈哈!”
“你個小人精兒!”
戴紅柳仔細幫她整理好鞋子,放她扶著椅子站穩,還順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穗兒以後不會受欺負了,糯寶現在可以放心了?”
糯寶捏著小手咯咯直笑。
戴紅柳樂不可支地說:“得,人不大操心的事兒不少。”
“你站好了,叫你五哥來陪你走路,娘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糯寶無比乖巧地點頭。
在戴紅柳走了,她的視線馬上就落在了院牆外。
門口大柳樹下,一道越來越透明的身影,鄭重其事地對著糯寶的方向重重叩了三次首。
糯寶掩下舌尖歎息,搖手做了個再見的動作。
塵念了,魂歸陰司,土留大地。
有些滯留太久的人也是時候該走了。
虛影緩緩消散,糯寶的表情開始逐漸古怪。
明日山東頭,樹下有大肉。
穗兒她娘走之前說的這話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