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番外(一)(1 / 2)

房間中的燈光亮著,不算刺眼,也不算暗沉,淡淡的昏黃,有種莫名的溫馨。

男孩坐在輪椅上,趴在桌上寫作業,車禍後他腿受傷有些重,目前還不能站立,隻能坐在輪椅上。

女人坐在窗戶前,麵前擺放著畫畫的框架,身旁則是放著五顏六色的染料,她下巴處縫了有好幾針,線還沒有拆,左邊臉頰也擦傷的略微有些嚴重,結痂,但還未脫落,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隻是,那一片黑紅色的乾痂印在白希光滑的臉蛋上卻委實不好看。

房間中的氣氛很安靜,隻有母子兩淡淡的呼吸聲一起一伏的交織著,卻很溫馨,祥和。

回頭,女人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男孩身上時,她微皺起眉頭,略有些無奈。

他做作業的姿勢一向算不上好,放在茶幾上的作業本總是歪的,身子也跟著是扭的,胳膊放在茶幾上,臉枕在胳膊上,睡著寫,臉都像是快要和作業本貼在一起。

放下手中的畫筆,女人走過去,男孩並沒有察覺,依然趴在那裏寫,長而卷翹的睫毛不時眨動,在作業本上投落下黑色陰影。

伸手,她輕輕的拍打著男孩的後背,調整著他的坐姿;“能坐端正寫作業嗎?”

“能。”男孩笑,露出兩顆虎牙,挪動著小身子,坐端正,挺直了後背;“媽媽,你不畫畫了嗎?”

搖頭,唐筱然撫摸著他的頭發,問道;“餓了嗎?”

出生後,他的頭發不怎麽好,又黃,又稀,她以為自己是在懷孕期間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或者是太過於沒有營養,還好現在又黑又濃密,有光澤。

男孩伸手抱著肚子,點頭;“餓了,學校下午讓吃的餃子,韭菜餡的,總有一股味道,我不喜歡,我最喜歡吃的餃子是媽媽做的蓮菜豬肉餡。”

聞言,唐筱然的手微頓,思緒卻止不住的遊移和飄動。

見過景軒的人都說,他渾身上下也就隻有眼睛和嘴像她,其它的地方都隨了他爸爸,那模樣,就像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其實,不止是長相,就連吃東西的口味和習慣也全部都遺傳了蘇正梟。

蔥,蒜,薑,還有韭菜,隻要是帶有氣味的東西,全部都吃不下去。

問了三四遍沒有聽到媽媽的回話,他搖了搖女人的手;“媽媽你在想什麽?”

回過神,唐筱然搖頭,讓他乖乖做作業,她去廚房給兩人做晚餐。

晚餐做的很清淡,她熬了些粥,拌了兩個小菜,給景軒熬了淡淡的骨頭湯,他還小,車禍卻撞擊到了腿,必須要好好補補。

吃晚餐時,她會問他在學校裏都發生了什麽趣事,景軒小口的喝著骨頭湯,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她。

隨後,她會去廚房清洗餐具,景軒會坐在客廳看電視,但是他隻會看半個小時或者四十分鐘,隻要到了時間就會主動關電視。

這是唐筱然給他的規定,每天晚上隻能看半個小時的電視,遇到特別喜歡看的電視節目時,會放寬二十分鐘的限製。

清洗好餐具走出來,景軒就在廚房門口等她;“媽媽,我自己上不去*。”

視線落在他纏著厚重白紗的腿上,唐筱然胸口起伏,推動著輪椅,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前走去;“媽媽帶你過去。”

雙手打橫抱起他,卻由於重量和腿的關係,唐筱然的身體向一側傾斜,腳下踉蹌,差點跌倒,她腳下忙向前一跨抵住*的邊沿穩住身體,景軒的腿不能再受傷了。

然後,她再緩緩地,一點一點的將孩子困難的移動到*上,做完,額頭上已經布滿細細碎碎的汗珠。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舉動,對她來說,卻是如此的困難。

景軒非常懂事,他說;“媽媽,等以後長大了,換我抱你,我力氣大,你又那麽輕,我肯定能抱的動你!”

溫情體貼的話語總是能讓人的心中生出幾分感動。

笑,唐筱然給他拉上被子,等他長大抱她,那畫麵肯定是溫馨,隻是不知……

“睡吧。”她說。

“媽媽,晚安。”孩子揮舞著小手;“我會夢到媽媽的。”

“好,我也會夢到你的……”

……

浴室,唐筱然脫了衣服,全身赤*裸的躺在浴缸中,溫熱的水在身上流動,緩解著疲倦。

她有一副完全可以和T台模特相媲美的身材,翹臀,平坦的小腹,雪白渾圓的乳*房,足有36C。

腿更是纖細筆直且光滑,上麵沒有任何的傷疤,線條很優美,同時又迷人。

唯一不足的便是她的右腿,小時出過一場車禍,在車禍中受了重創,然後從此就瘸了。

並不是微瘸,而是瘸的有些許厲害,走路一腳很深,一腳很淺,肩膀也跟著傾斜。

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沒有辦法像平常女人那樣去穿美麗的高跟鞋,對別人來說是美麗,對她來說則是滑稽。

其實,穿不穿高跟鞋都無所謂,她本也就不喜歡穿,隻是希望牽著孩子的手走在街上時,不要收獲那麽多的異樣目光和過多的注視。

在溫水裏泡了很久,她起身圍上浴袍,當推開浴室的門時,卻怔在原地,被嚇了一跳。

蘇正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

然而,他卻像是幾天都沒有洗,下巴的胡茬都冒了出來,眼睛深陷給人帶來一種很疲憊的感覺,襯衣上更是布滿褶皺,西裝褲上略有灰塵,臉龐烏青,唇角處更是紅腫,像是打過架。

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臥室,唐筱然著實被嚇到了,僅僅不過片刻,她便恢複如常;“你的臉怎麽了?”

蘇正梟根本就沒有理會她,手背直接從唇角擦過,越過她,去了浴室。

唐筱然的嘴張了張,沒有再問,他顯然不想理會她,即便她問,他也不會開口,何必呢?

再者,他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她所能過問的,無論是私事,還是公事,她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

她,從來都不是可以詢問他那些事的人。

抹了化妝品,似是想到什麽,她轉身走出去,熱粥。

此時蘇正梟的心中輕鬆了不少,起碼,在對待霍景承和申雅上。

他明白,能夠從監獄出來,肯定是霍景承打過招呼的,當初是他昏了頭,竟做出那樣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申雅的最後那一善念,那麽兩人說不定都死在了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