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新家,許摘星就舍不得這麽早回S市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搬進來之後,那個噩夢就沒之前那麽頻繁了。岑風年前的行程都推了,隻留了一個春晚,最近都陪著她一起布置新家。
許摘星最喜歡跟他一起逛商場。
兩人逛商場超市的路透照上了好幾次熱搜,網友們都說這對應該是婚期將近了。小姐妹群裏都瘋狂艾特許摘星求一張婚禮邀請函。
許摘星:“什麽婚禮?誰的婚禮?”
小七:“不要裝了!我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沒資格成為伴娘,但我是妹妹親友團!讓我在婚禮上為這對新人打call!”
許摘星:“???”
你們為什麽感覺比我本人還著急?
是快過年了閒的嗎?
許摘星跟小姐妹們辟謠的時候,岑風也在ID群裏聊天:
——乘風:有什麽求婚的idea嗎?
——大應:???????
——施小燃:??????
——蠟筆小新:???
——奇怪:???
——蒼蒼:???
——三伏天:???
——井:ohmygad
——何斯年:【鏈接分享:最新最熱的求婚方式都在這裏!】
——何斯年:隊長加油!預約一個伴郎。
——大應:去去去,老幺爭什麽伴郎,隊長看我!伴郎看我!我高大威猛簡直就是為伴郎而生啊!
——井:不如搞個伴郎團!888發發發,寓意也好!
——三伏天:附議!
——施小燃:我就不一樣了,隊長,我可以提前預約一個你兒子的乾爸嗎?
——蠟筆小新:你不配!!!
乘風邀請本少爺加入群聊。
——大應:這誰?
——本少爺:你爹/點煙
——大應:?周明昱你個傻逼,隊長你拉他進來做什麽?!他不是我們ID團的人!我們ID排外!!!
——乘風:他主意多
——本少爺:就是,而且這裏麵有誰比我更了解許摘星嗎?我可是她青梅竹馬,哼~
本少爺已被群主移除群聊。
全群:hhhhhhhhhhhhhhhhhh該!
五分鐘之後,再次進群的周明昱:“QAQ風哥我錯了,別踢我QAQ,我幫你出主意!”
變成十人的微信群再次熱鬨起來。
許摘星並不知道愛豆正在偷偷準備求婚,每天安安心心布置新家,快到過年的時候,岑風開始春晚聯排,沒時間天天陪她,許摘星這才重新收拾了行禮,坐上了回S市的飛機。
許父聽說今年女婿要上春晚,興奮地高血壓差點犯了,問清楚節目單後,就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群發了一下午的消息。
幾乎通知了他身邊所有能通知的人,告訴他們女婿要上春晚了,在第幾個出場,唱的是什麽歌。
年三十晚上,岑風在後台候場,跟許摘星通了個視頻。
許父許母都坐在旁邊,他在那頭笑著跟他們拜年,許父特激動:“小風,你要好好唱啊!我們都在家看著!”
許摘星捅了她爹一下:“你別給他壓力!”
岑風笑:“不會,伯父放心,我會好好唱的。”
許母笑嗬嗬的:“小風啊,唱完就回家過年哈,我們明天等你吃午飯。”
這是他自來到這個世界上後,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說,回家過年。
他彎唇笑得溫柔:“好,我明早七點的飛機,能趕上。”
許母開心極了:“那就好。”又轉頭給許摘星說,“你明天別睡懶覺啊,去機場接小風去。”
許摘星叉腰:“還用你說,那當然了!”
懶覺哪有愛豆重要!
晚八點,春晚正式開始。
等岑風出場的時候,許父拿著手機蹲在電視前拍了個小視頻,然後美滋滋地發朋友圈:“大家都在問過年我女婿怎麽沒回來,因為女婿上春晚去了啊。”
評論:老許你以前炫女,現在炫女婿,我看要不了幾年你就要炫孫兒了。
許父:嘿嘿,承你吉言。
許摘星:“…………”
這個年過得很愉快。
岑風把行程都推到了年後,可以輕輕鬆鬆待在許家休假。許父許母都知道兩人現在已經住到了一起,兩人也不是老頑固,沒再在樓下收拾客房,直接把岑風的東西放到了女兒臥室。
許摘星還在她爸媽麵前臉紅了一下。
過年期間滕文給岑風給來了個電話,先是拜年,然後笑嗬嗬說他把《荒原》送去金影獎了。業內雖然對《荒原》好評如潮,也預估過今年各大電影節的獎項,但岑風還是沒有想過能拿金影獎。
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結果過完年,剛剛開春,就收到了《荒原》入圍金影獎的消息。風箏們早已習慣愛豆創造奇跡,居然暗戳戳開始期待最佳男主角了。
網上也開始針對這次的入圍名單猜測今年的影帝會花落誰家,猜來猜去比來比去,突然覺得,岑風好像並不是沒有優勢?
第一次演電影就拿影帝的明星又不是沒有,岑風在《荒原》裏的演技也有目共睹,他可以在第二張專輯的時候拿金專獎,那第一部電影拿個金影什麽的,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這位神仙下凡本就是來碾壓凡人的嘛。
而且《荒原》這部電影是有很強的社會意義的,它揭露了抑鬱症患者真實的生活和心理,令大眾對這個群體有了很多的關注和寬容。
電影的配樂和光影也一直是觀眾稱道的點,就算拿不了最佳男主角或者最佳影片,拿個最佳配樂最佳剪輯也不錯嘛。
粉絲還是非常樂觀的。
入春之後,B市的天氣漸漸回升,備受關注的金影獎在頒獎典禮的前半個月公布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單。
岑風亦在其中,收到了電影節的出席邀請函。
不管最後能不能得獎,提名最佳男主角已經是對他的一種認可。這一榮譽基本可以讓風箏們在粉圈“驕傲挺胸橫著走”了。
許摘星也是在公司開完會才收到消息,高興地給愛豆打了個電話,說今晚要在家準備大餐,慶祝影帝提名。
岑風還在拍雜誌,讓她先去超市買食材,等他回來再一起做飯。
跟愛豆同居了這麽久,許摘星的廚藝沒怎麽增長,反倒是愛豆越來越有發展副業當廚子的趨勢。
聰明的人就是這樣,學什麽都快,做什麽都容易上手。
羨慕不來。
不過一個家裏有一個聰明人就夠了,許摘星覺得自己蠢點就蠢點吧,問題不大。
她開著車離開公司,高高興興去逛超市,等紅路燈的時候,幾朵粉色的櫻花飄落在擋風玻璃上。
許摘星愣了一下,轉頭去看。
車窗外就是綠化帶,裏麵載著一排粉櫻,櫻花簇簇開在枝頭,風吹過,漫空飄落。
櫻花開始謝了。
被壓抑的恐懼隨著這飄落的櫻花再次席上心頭。
後麵喇叭按得震天響。
許摘星回過神來時,綠燈已經進入倒計時。
她全靠身體本能將車開走,卻沒再去超市,直接回了家。
岑風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進屋的時候,一樓冷清清的,沒開燈,他還以為她不在,換了鞋走進去才發現沙發上蜷著一個人。
岑風按開燈,看見她身上蓋著一個小毯子,懷裏抱著抱枕,像是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才看到她眉頭皺得很緊,睡得特別不安穩。
他用手掌捂住她小臉,指尖從她眼底拂過,低聲喊:“寶貝。”
許摘星一下驚醒過來。
睜眼的瞬間,眼裏都是痛苦和茫然。
直到視線逐漸聚焦,看清蹲在身邊的人,之前慌亂的神色才漸漸褪下,她伸出手,小氣音顯得委委屈屈的:“抱。”
岑風俯身把她抱起來,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她躺在自己懷裏。
她乖乖蹭他心口:“我有點累,沒有去買菜,回來就睡著了。”
“沒關係。”他頓了頓,低聲問:“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許摘星埋著頭不說話。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再問,低頭親了親她,“今晚吃西紅柿雞蛋麵好不好?我去做,你要不要看會兒電視?”
她摟著他的腰不撒手。
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說:“嗯,做噩夢了。”
岑風低頭看著她:“能告訴我嗎?”
她臉上閃過一抹悲傷,微微側過臉去,半晌,像下定決心似的,又轉回來對上他的視線,努力讓聲音聽上去平靜:“哥哥,我夢見你自殺了。”
他手指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她說著,眼眶又漸漸紅了,翁著聲音說:“我夢見你坐在一個房子裏,腳邊燒著木炭,我怎麽喊你你都不答應,怎麽推那扇門都推不動,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
她閉了下眼,克製著情緒,很難受地笑了一下:“太無力了。”
岑風把她往懷裏摟了摟,嗓音很沉:“不會的,有你在,我怎麽舍得離開。”
她埋在他懷裏點頭。
岑風手指拂過她臉頰,輕聲問:“這個夢,是不是做了很多次?”
她又點頭,頓了頓才悶聲說:“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做。”
他其實能猜到“有一段時間”是指的什麽時候。可他沒有再多問,笑著親了她一下:“不怕,隻是夢而已,永遠也不會發生。肚子餓了嗎?我去廚房做飯,你乖乖看電視好不好?”
她聽話地爬起來。
岑風替她打開電視,調到她最近愛看的搞笑綜藝。
做飯期間,許摘星時不時就跑到廚房門口來看一看。看到他好生生地在裏麵,才又回去,但是等不到多久,就會又過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