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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宋忱頂著他的視線,臉色稍白。

他低垂腦袋,拖著腳步走到謝時鳶身邊:“謝時鳶……”

謝時鳶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他隻是看著自己,不置一辭。

宋忱藏在袖子裏的手握緊了隨身帶著的吊墜,心一橫抽出來遞到他麵前:“這個,我還給你。”

寶石在陽光閃著奪目的紅光,躺在宋忱掌心,存在感極其突出。謝時鳶的視線落到他手上,微微一變:“你怎麽會有這個?”

宋忱唇瓣抿了一下,回:“子車姐姐給我的。”

謝時鳶眉頭輕凝:“何時給你的?”

“你們去祭拜侯爺那天。”宋忱回道。

謝時鳶接過吊墜,不知在想什麽。

宋忱忐忑不安,他把手背在後麵,無意識揪起手指。

也許是因為站在門口,外麵的風吹得宋忱心涼,他看見謝時鳶眼睛微微一垂,紅唇吐出幾個字:“你知道這個吊墜意味著什麽?”

宋忱眼皮一顫:“知道。”

謝時鳶摩挲了下吊墜,沉著目光笑了一聲:“知道?那我問你,子車那日便給你的,為什麽今天還給我?”

宋忱一愣,這是覺得他不該拿這個吊墜,嫌他還遲了嗎……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的落寂:“我去過誦雨軒幾次,都沒見到你。”

謝時鳶手指一緊,喜怒不辨:“是嗎?”

宋忱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謝時鳶沒由頭說了句:“樓觀雪走了,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有什麽想說的……宋忱被他問懵了,他咬著手指頭想了想,半晌嘴巴一動:“想說的話都和觀雪哥說完了,沒有別的了。”

謝時鳶臉色明滅幾變,最終把吊墜收起來,說了一個字:“好。”

說罷,他拂袖而去。

宋忱往前一抓,什麽也沒抓住,他愣愣看著謝時鳶的背影。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明明等了這麽多天,才終於找到機會把吊墜還回去,可是並沒有多高興呢。

……

上一次見麵的時間短暫得可怕,謝時鳶隻是把吊墜拿走了,就再沒出現過。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謝時鳶這幾天在忙什麽了。

宋府。

宋鴻嘉麵色凝重:“忱兒,寒食散一事,為父已查證,確如你所說。”

宋忱毫不意外,他一臉正氣:“你現在相信孩兒了吧,阿父,他們作惡多端,既然已經查到了,你要趕緊將他們繩之以法啊。”

宋鴻嘉嘆了口氣。

宋忱心提了起來:“怎麽了?阿父,是有什麽困難嗎?”那些侍衛都是太後的人,他知道太後一定會護著他們,想處置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麻煩不在這兒。”宋鴻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揉著眉頭,提起一件很久遠的事,“你可記得上次盧蘅一案,父親和你說了什麽?”

那事讓宋鴻嘉吃了不少苦頭,他提起來時宋忱記憶猶新:“你說案子另有隱情,主事不是他殺的。”隻是他不解,“和這個有什麽關係?”

宋鴻嘉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個主事,是太後的親侄子,錢宵殺的啊。”

宋忱懵了,他腦子一片空白,在宋鴻嘉的引導下,他隱約感覺自己觸摸到了一張非常大的暗網:“他為何要殺人?”

宋鴻嘉:“因為主事不小心發現了他的秘密。”

宋忱一驚:“什麽秘密?”

“哎。”宋鴻嘉愁道,“你以為太後那些寒食散是哪裏來的?我竟沒想到,玉狐院的東家是錢宵,他正是利用玉狐院幫太後走私寒食散啊,主事撞見了,自然要被殺人滅口,盧蘅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宋忱聽得好半天沒出聲。

信息量太大了,他的腦子有些亂,好不容易縷清楚了,宋鴻嘉看了他一眼,又道:“不僅如此,你那天被抓進玉狐院,也是錢宵乾的。”

宋忱一驚,不僅是對真相,還因為他連這件事都知道。

宋鴻嘉說出更驚人的消息:“知道我是怎麽查到這些的嗎?”

宋忱訥訥道:“怎麽查到的?”

“是謝時鳶做的好事。”宋鴻嘉目光深遠,不知是褒是貶,“你這個好夫君,可真是一點都不簡單哦。”

宋忱眼睛瞪大了。

宋鴻嘉輕輕冷哼了一聲。

當初王羨稟告皇帝時,他就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幕後操控,現在宋鴻嘉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

包括謝時鳶對狐紋貨幣的推波助瀾。

他原以為謝時鳶和太後一起構陷他,隻是在事情發生後借題發揮,可如今看來,這分明就是謝時鳶給他和太後一起下的套。

宋鴻嘉差點要氣笑了。

可一切明了後,宋鴻嘉卻莫名覺得有幾分爽快,大概是覺得無論如何,心狠的狼崽子總比眼瞎的野犬要好太多。

況且謝時鳶這幾天給他送來了好多事情的證據。

宋鴻嘉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宋忱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他知道的比宋鴻嘉更多,想的也更多,他想謝時鳶故意把證據送到父親麵前,大概是要借父親的手,去對付太後。

他在宋鴻嘉看不見的地方絞緊了手指:“那父親……打算怎麽辦?”

宋鴻嘉:“那些私自用寒食散的侍衛為父會在這幾天處理,但錢宵,隻能從長計議。”

宋忱看他還願意管這事,微微鬆了口氣,但謝時鳶的事情還沒過去:“父親不怪謝時鳶嗎?”

宋鴻嘉的神色深不可測:“他有這能耐,我自嘆不如,怎麽能怪他?”

宋忱下顎繃緊了。

宋鴻嘉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他的事情暫且不提,這幾天過後,你帶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