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燒烤攤處。

中島敦三人麵前的竹簽子早已堆疊如山，啤酒罐子也東倒西歪的堆在桌上，還有一部分散在地上，看著也有十多瓶了。梅笛一把攬住中島敦的肩膀，大著舌頭道：“哦……我的甜，甜心！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是，是感情！”

又來了又來了，梅笛又開始了他那套感情藝術論。真不懂他一個沒處過對象的人為什麽會對感情有那麽多的想法。

“你看看，看他們那些處對象的，有幾個好的。誰不是開頭轟轟烈烈，結尾形如陌路……突然綻放的感情，終究是曇花一現啊！”

中島敦沒喝那麽多，但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附和著：“是啊……”

盧克在一旁默默地啃著竹簽子上的肉，偶爾抿一口酒，全無醉意。

“你說……我們一味的追求感情，是為了什，什麽？”

“什麽？”中島敦重複到。

“是為了滿足自己呀！笨！”梅笛戳著中島敦的肩膀，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無非就是……想找一個完美的，的，的人，促成一段完美感情。完，完美感情，哪那麽容易！人們口中的完美……感情，就是想讓對方滿足自己，自己的所有期許，會晤自己所有想法，一旦，一旦發現對方不滿足自己心中的完美戀人，就，就把他踹了唄……”

“哎！無用的感情！怎麽會有那麽……完，完美的人呢？”梅笛再次感嘆道。

“有吧……”中島敦漫不經心戳著竹簽子，手指弄上了油也沒有多在意。

盧克依舊在旁邊默默掃蕩，偶爾提醒道：“梅笛你別喝了，我可不想照顧醉鬼。”

“沒醉！”梅笛一擺手，後又攬上中島敦的肩，“甜心啊……不會，會有的！要是真的有，怎麽會有那……麽多分手的情侶！”

“這麽一想，還真是有點羨慕那些追二次元的人了。”盧克突然插嘴道。

中島敦心裏一驚，頓時酒醒了一半。

“哦？”梅笛抬起眼看他，順便又空了一個酒瓶。

盧克有些無奈的看著他，繼續說道：“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個‘人’要麽一直屬於自己，要麽從不屬於自己。”

中島敦頗為讚同的點點頭。在他心裏紙片人始終是紙片人，不存在自己的思想與感情。所以他對於芥川龍之介，雖然嘴上說喜歡喜歡，但他心裏把二次元和三次元分的很開。買周邊或許隻是為了滿足自己對芥川龍之介的幻想，但三次元的陪伴，更能給他滿足感。

“不對……不對……”梅笛搖著頭，“紙片人也是人，雖然他們是由我們三次元人創造出來的，但是，自從他們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了，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與意識，有自己的脾氣與感情，他們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真人！隻是屬於不同的次元罷了。”

梅笛的話突然充滿了邏輯，令中島敦忍不住懷疑剛才的醉態是不是裝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盧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我喜歡一個紙片人，但我還有一個對象，那我算是背叛了我對他們的感情了吧。”

“當然！”梅笛一拍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作勢要撲上去揍盧克，“盧克你個渣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看錯你了！”

中島敦心裏被梅笛的話攪得兵荒馬亂，此刻也想不了那麽多，趕緊抱住梅笛：“別打，別打，盧克隻是舉例子！”

場麵一度混亂。

盧克嘴角抽了抽，站起來說道：“我去結賬。”

中島敦點點頭。

盧克結完帳出來，抬頭看見梅笛正拉住一個小朋友，說：“讓……讓我給你展示一下藝術的魅力！”然後不知從哪摸出一直畫筆，在小朋友手上畫了幾筆。

小朋友“哇”一聲就哭了，梅笛看後還洋洋自得道：“不必為我的藝術而痛哭流泣！”說完，他就走了……就走了。

小朋友還在哭，中島敦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小朋友哭聲不減，甚至更盛。

盧克無奈扶額，快步走上前去拍拍中島敦：“你去追梅笛，這裏交給我。”

中島敦點點頭，去找梅笛。

盧克蹲下來，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掏出一張濕巾把小朋友手上的王八擦掉，然後把兩顆奶糖放在小朋友手裏，隨後吹了一個兔子氣球送給他，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小朋友：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盧克站起身，摸摸小朋友的頭，柔聲道：“去找媽媽吧，下次不要自己一個人出來了，很危險的。”然後去追中島敦他們。

剛走沒幾步，就看見梅笛抱著一個電線杆子聲情並茂：“盧克，你這樣是不對的！你讓你的紙片人怎麽想……”

中島敦在旁邊拽著梅笛：“梅笛先生，那是電線杆……”

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懷疑你裝醉。

盧克頓時就不想過去了。

但真正的勇士就是要無所畏懼，盧克還是走了上去，把梅笛和電線杆分開，對中島敦道：“你先回家吧，太宰先生會擔心的。”

中島敦疲憊的點點頭：“麻煩你了，盧克先生。”

盧克看著中島敦離開，一轉頭對上梅笛疑惑的雙眼，盧克預感沒什麽好事。

隻聽梅笛略帶猶豫的開口道吧“甜心，你怎麽長了兩個腦袋？”

服了。

中島敦家。

中島敦剛進家門，邊脫鞋便朝裏屋喊到吧“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