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眠(1 / 2)

永眠

在被絲線纏住的那一瞬間, 希爾維亞已經迅速掏出了銀月匕首,抬手就割。

然而那絲線並不會被割斷, 高深莫測的空間魔法縈繞在周圍,瞬間,他感覺到強烈的擠壓感,像被塞進了一團透明的膠水,看什麽都不真切。

擠壓和暈眩的感覺過去,他重重跌倒在地上。

周圍已經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空間, 但是仍然是在洞窟之中,空空蕩蕩,隻有幽暗的石壁。

希爾維亞緩緩站了起來,握緊了銀月匕首。

雖然周圍現在是空曠的, 沒有敵人,但是他的腳上仍然在流出鮮血, 敵人隨時可能被引誘過來。斐爾德不在身邊, 他必須時刻警惕。

他心裏有些凝重,不過這倒不是因為目前的處境。他想,到底是誰?

這個人利用他的老師來迷惑他的心智, 這個人不僅熟悉他的過往, 還知道他在聖城,就在這裏。

他回到神殿, 完全是突然的打算, 這一路也偽裝得很好,他才來聖城幾天,這個人就已經發現了他?

他現在身處一個怎樣的陰謀中?

希爾維亞在身側的石壁上劃下一個記號,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他現在要獨自去尋找出路。

他眼裏掠過一絲寒芒。

如果有一個幕後之人, 那麽他要去揪出這個侮辱了他老師遺體的人,親手殺了他。

在他邁出第一步的同時,地麵上蛇一樣鑽出了熟悉的荊棘藤,纏繞向他的腳踝。希爾維亞就像完全沒看到一樣,像仍然踏在普通平地上,冷漠地抬腳,連步幅和步速都沒有改變。

毫無屏障的肌膚在荊棘麵前脆弱之極,割開一道一道口子。

溫熱的血淌上腳背,在腳下洇成血腳印。

希爾維亞突然輕嘲地翹了翹嘴角,在疼痛中,覺得有一絲好笑。

斐爾德這家夥,要是早知道他的腳幾分鐘後就會重新變成這個樣子,還會不會愚蠢地浪費一個魔力球給他治傷?

然後他就又覺得有一絲頭疼——這個混蛋一向死不悔改,大概還是會的。

他握著銀月匕首,漫不經心地在石壁上又刻下一個痕跡。

其實他也不需要做記號,地上的血就已經指明了方向,再清晰不過。

他變走邊猜測。雖然他現在完全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這個洞窟到底有多大。但是他一定離剛才的位置、乃至於整個“鬥獸場”的核心地區,都很遠。

否則,這一會兒,一定會有一些魔族已經被他的血吸引過來了。

那個幕後的人,為什麽要把他扔到一個遠離戰局的地方?

至少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保護他。如果這人發現了他有同伴的話,可能是為了……把他和斐爾德分開,然後對他下手。

或者……可能是因為那附近有什麽東西是他想掩藏的,他不想自己發現。

他不停地思索,在腦海中尋找線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圍太過於安靜,他的耳邊逐漸響起混亂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很遠,像高亢吟唱,又混沌不清,聽不出在唱的什麽。風格很像在開場的時候,響起的那幾句怪裏怪氣的歌。

希爾維亞走著,腳踝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失血還是因為什麽,頭有些發暈。

眩暈中,吟唱的聲音竟然逐漸清晰。

“與眾人截然不同的智者啊……

你生來受愚昧者的妒忌,

你由來受掌權者的猜疑,

睿智的頭腦價值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