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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兆

晚上睡覺時, 贏怕碰到他的傷口,隻敢平躺,一宿起來姿勢一點沒變。

餘佘看他睡覺僵直的樣子有點好笑, 又有點心疼。

於是他想了個辦法,將腿變回了蛇尾,搭在贏的身上, 這樣就不會擔心碰到了。

隻是變回蛇尾的傷口看著更加觸目驚心,白色的蛇尾上麵一塊鱗片都掉了, 一片血色,不過傷口倒不深,就是看著嚇人。

贏每天飯喂他嘴裏, 去哪都抱著他, 餘佘差點以為自己不是腿受了點輕傷,而是癱瘓了。

天氣也一天天熱了起來, 餘佘傷口長好時的癢意和燥熱的天氣讓他十分難受。

贏站在他身旁,在他午睡的時候用樹上摘得大葉片扇著冰上的冷風。

餘佘睡著的時候他在扇,餘佘醒的時候他還在扇, 好像不知道累一樣。

“贏, 歇會吧, 我不熱了。”餘佘無奈從他手下奪走那個葉子,拍了拍身邊的床位:“陪我睡會。”

贏搖了搖頭:“我靠著你, 你會熱。”

餘佘心裏軟成一片, 拉過他的手摟進懷裏:“不熱,想讓你抱著我睡。”

即使餘佘這樣說,贏還是糾結了一會, 才躺在他旁邊,但也隻敢虛虛地環著他, 不敢貼的太近,餘佘這次受傷讓他十分愧疚。

餘佘將尾巴搭在他身上,翻身埋進他健壯的胸膛,微微用嘴碰了碰,摸了兩下他的發尾,聲音困頓:“再睡一會。”

贏抱著雌性冰涼的身軀,涼快了不少,把下巴墊在了餘佘的發頂,也合上了眼睛。

因為餘佘這些天的傷勢,不可以做運動,這下可憋壞了贏,在餘佘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征求了餘佘的意見後贏尤為凶猛。

餘佘感覺有點不舒服,小腹隱隱作痛,但他不想掃了贏的興致,加上並不是很嚴重,也就一直堅持著,可又過了一會突然腹中刺痛難忍,他一開始以為是贏力氣太大,以前偶爾也會有,先是忍了一下,可隨著贏的動作疼痛越來越劇烈。

他頭上冒出汗珠,抓住贏撐在他身旁的手臂:“贏,我好疼。”

贏一怔,餘佘總用這話誆騙他停下來,但他每次都上當,這次也不例外,他立刻緊張地捧住餘佘的臉:“怎麽了佘,哪裏疼。”

餘佘疼得麵色蒼白如紙,唇上的血色儘失,他連張口都絞痛難忍:“肚……肚子裏麵。”

看到雌性這個樣子,贏心臟好像被扯了一下,他輕撫上雌性的小腹,傳遞著他掌心的熱度,輕輕給他揉著:“是...是這嗎。”

贏無比自責,雌性那麽脆弱,一定是他不知節製,又那麽用力,弄出事了,他一手摟過餘佘的腿彎,一手環過他的肩膀,給他抱到了自己懷裏。

可贏感到手上粘膩,他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看,居然是血跡,他心中一驚,抬眼望去,床鋪上都被染紅了。

這麽多血,懷裏的雌性還疼得渾身顫抖,贏咬緊了下唇,麵部僵硬,他不知道麵對這種情況該怎麽辦,隻能摟進餘佘,卻不能幫他分擔一點疼痛。

餘佘也很害怕,原始部落沒有醫生,有什麽病痛隻能忍著,人對未知都是充滿恐懼的,他這病來得這般突然,會不會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要是死了,贏肯定又要鬨絕食。

“都怪我,佘。”

頭頂傳來贏內疚的聲音,接著有什麽冰涼的液體砸到了餘佘臉上。

餘佘用僅存的力氣抬手摸了摸他的大腦袋,斷斷續續地說著:“不怪...不怪你,是突然...突然這樣的,以前比這力氣大...都沒事的。”

如果他真的死了,他不想讓贏帶著愧疚,覺得自己是致他死亡的原因。

贏什麽也沒說,隻是親吻著他蒼白的嘴唇,無聲的流淚。

疼痛一直持續到了天亮,餘佘靠在贏的懷中,即使劇痛難忍,也斷斷續續地和他說著話。

“贏,其實我以前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那裏有著超越這個地方的文明,但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是來到這裏,遇見了你,雖然總是凶你,但我好愛你。”

他本想說叫贏好好活下去,再找個雌性生幾個孩子好好生活,可他根本說不出口,他隻要想到那個場景就心中絞痛,若真是這樣他怕是都要從地裏爬起來。

這一刻他終於承認或許他身體裏也有劣根性。

可愛本就是自私的,愛得越深越難以逃脫這束縛。

隨著時間流逝,疼痛居然慢慢減輕,餘佘鬆了口氣,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毛病,但是起碼暫時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腹中雖然還餘留一些抽痛,但相較於剛才而言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他不想叫贏過於擔心。

“贏,我沒事了,不疼了。”

贏還以為是他安慰自己的謊話,依舊眼神空洞地凝視著他,半天不眨一下眼睛,似是怕一晃眼就再也見不到能與他說話的餘佘了。

“我真沒事了,你帶我去洗洗。”他疼得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粘膩難受。

贏雖不信他是真的沒事了,但餘佘說什麽他還是要做什麽的,他還不敢直接用涼水,水燒熱試了水溫差不多後,才敢把餘佘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