鶲與贏(2 / 2)

感受了一下蛇的微弱呼吸,他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隨後又翻身上床,將餘佘小心翼翼摟在懷裏,親吻著他的頭:“佘,我好想你。“

贏在痛苦中度過了無比漫長的冬季,並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光都非常討厭冬天。

對贏來說這個冬天好像有幾年般漫長,但對自然來說不過是轉瞬即逝,冰雪開始融化,植物吐出枝丫,在樹屋安家的小鳥也活躍了起來,萬物都開始複蘇,隻有餘佘,還沒有醒。

贏每天都要確認幾十次餘佘的呼吸,才能放下心來。

不過冬季儲存的糧食已經快沒了,他要出去打獵,把餘佘自己留在樹屋內他總有些不放心,可是帶著也很不方便。

又躊躇了幾天,他不得不出去找食物,他想了想吩咐周圍的鳥兒在他不在的時候看著點樹屋,要是有野獸入侵及時通知他。

他也不敢走得太遠,隻在附近找了些小型動物,吃了不餓就趕緊回去。

隻有懷裏摟著餘佘他才能安心,雌性變成蛇後就沒有醒來過,他撥弄著雌性的尾巴尖,好懷念他氣急敗壞地喊自己的樣子。

這天贏像往常一樣出門打獵,今日的森林有些奇怪,異常安靜,半天也不見個獵物,他無奈之下往遠走了些,飛至一半,他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為什麽動物都躲起來了,那一定是林子裏來了讓他們恐懼的東西,他趕緊掉頭就往家飛。

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餘佘還自己在家裏,他現在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他悔恨自己怎麽沒早點發現異樣,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雌性不會已經……不,一定不會的,小鳥沒有出來預警,應該暫時無事。

可以看到樹屋時他心裏一鬆,樹屋完好無損,沒有野獸侵入的痕跡,就在這時,他察覺到危險,在空中急速變換軌道,側身躲過了青翠的藤條,上麵布滿尖刺,被它抽一下可不好受。

他的鷹眼冷冷地注視下方林子裏走出的熟悉獸人,說來還有些親緣關係,這人是他雌父兄長的孩子。

“我不是已經離開部落了嗎?又要乾什麽。“

陷害他弑殺同族的就是他,他替他背了黑鍋已經被趕出部落,怎麽又追過來,不過他怎麽知道自己的住處的,這裏部落可遠得很。

“沒辦法啊,就算你殺了同族,我們也隻是將你趕出部落,可是祭司為我們展示了上天的警示,我們看到了你毀滅了部落,將好心放過你的這些獸人用雷電燒成飛灰,所以與其放任你成長,還是先動手將你殺了。“

他叫鶲,本體是個體型小巧的鳥類,因為是和贏同一期的獸人,大家總會拿他倆比較,不管是雄壯的體型,還是捕獵技巧,或是最後覺醒的能力,鶲都比不過贏,可二者都不是一個物種,本就沒有可比性,贏也從未有心用鶲襯托自己。

但生出強壯的後代是獸除了進食外最在乎的事情,而鶲的雄父是非常凶狠的猛禽,卻生出鶲這種瘦小的鳥類,讓他一度懷疑雌性的不貞,兩人因此關係惡劣,在鶲長大後不久,雄父發現他居然以昆蟲為主食,更加討厭這個孩子和生出他的雌性,雖然雌性數量稀少,但鶲的雄父高大威猛從不缺傾心的雌性。

因此因鶲的誕生,使他父母整日爭吵,最後分開,雌父帶著鶲生活,不貞或是生不出強大後代的雌性,不管哪條都令他雌父難以抬頭。

而鶲的雄父正是贏的舅舅,十分喜愛強壯的贏,恨不得贏是自己的孩子,得到什麽好東西都會先給贏,在雄父的這種區別對待下,鶲逐漸變得偏執,在他心中贏和他已是不死不破的關係。

而這數十年的嫉恨終於在某一天,在心中生出了罪惡的根芽。

事情的起因源於一年多前,鶲愛上了部落裏並不出色的,一個普普通通的雌性,他卑微地對他示好,真誠地向他求愛,可那個普通的雌性得知了他的心意後,丟出了他打來的獵物,先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笑了半天,然後道:“就你?一個本體巴掌大的小鳥,也配擁有雌性,你真能讓雌性受孕嗎?”

那雌性隨後又一臉憧憬地說:“橫那樣的雄性才是雌性求偶的首選。“

贏之前的名字叫橫。

隨後又換上了尖酸刻薄的詞語:“即使我這樣普通的雌性不能為部落最年輕強壯的雄獸繁衍後代,也輪不到你這種弱鳥。“

鶲捏緊了拳頭,緊了緊牙關,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哦?弱鳥?”

“是啊,弱鳥,你和橫也有親緣,怎麽差得這麽多。“麵前的雌性還在喋喋不休數著他不如橫的地方,沒有看見鶲扭曲變形的臉。

或許看到了,但他並不在意。

直到布著尖刺的藤條勒緊了他的脖子,雌性不可置信地看著血紅眼睛的獸人,那個表情似是要指責他什麽,卻因為被勒緊了喉管發不出聲音。

“我弱嗎?”他掐著雌性的臉陰沉地問道,但已經快窒息的雌性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他把藤條鬆了鬆,沒有馬上殺死雌性,反而搗爛了他的舌頭,將他藏在了自己外出時發現的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