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外來的救世主,將成為顛覆天空的希望。
因為這條預言,沉重的負擔一度加在異世的少女身上。
但...世界外來的救世主,真的是指金發的少女嗎。
皮耶羅獨特的十字眼遠遠地凝視著天空,其上有著他滅國的仇人。
“無論如何,他必須成為愚人的同行者!”
...
“撲通。”
許是被醜角的堅定話語所打動,少年竟有了些許失態。
來自璃月的珍貴孤本,竟在無意的動作中跌入廢液桶。
“啊呀,真沒想到這紅龍對我們的大業來說這麽重要。”
白紙黑字瞬間被汙濁的化學試劑打濕腐蝕,不見蹤跡。
“放心吧,朋友。”
“賭上持明先生的名號。”
悖逆的狂醫微微彎腰,向最初的愚者致敬。
“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
柔軟的地毯上,龍尊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憐愛地關注著脆弱的孩童。
小女孩鬆開支撐用的道具,憑自己的力量,站在了龍尊的麵前。
“...”
無辜者的鮮血曾沾滿他的手掌,生靈曾因為他而掙紮哭嚎,澤苛也曾懷疑過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畢竟那痛苦是如此鮮明,一度讓他想起石屋裏日益淒厲的貓叫。
我是否在重蹈覆轍,我是否在創造無意義的苦難?
我是在救治,還是在傷害?
但這些疑問,已經隨著孩童的站起,煙消雲散了。
儘管雙腿枯瘦,顫顫巍巍,令水龍疑心她下一秒就要摔倒。
儘管前途迷茫,無枝可依,讓荊芥與白蛇為此事傷透腦筋。
但無論如何,也要比在病床上等死的模樣,好上太多太多了。
摩拉克斯,你看,我又救了一個人,而且這次不全靠著潤黷之力。
澤苛輕輕地摸了摸腕上的黑玉鐲,突兀地有了一種時過境遷地錯覺。
曾經為潤黷傷人而痛苦的持明少年已在歲月中成長,化為堅定而溫潤的藍玉。
自厭自棄,自卑自恨,種種瘋狂,全然消散。
不矜不盈,不愧不怍,愛人如己,光明磊落。
在這盛世之中,不可避免的,龍尊的身上還殘有幼稚與天真,但都是討喜可愛的必然。
尾尖溫順地垂下,藍色的鬃毛靈巧地在孩童麵前躍動,試圖勾引小孩子邁步向前。
沒有人能拒絕這種誘惑。
果然,小女孩躍躍欲試地伸出手臂。
然後摸了個空。
“......”
夠、夠不到!
明明看起來就近在咫尺,但在小手馬上觸摸到的剎那,那尾巴就會壞心眼地前移,尾尖撓弄孩童的手心。
...耍我?
烏溜溜的眼睛狐疑上眺。
但龍尊麵上平靜,毫無嬉笑的前兆。
錯覺嗎...
盯著不遠處的龍尾,她試探著邁出腳。
要開始走了。
那維萊特的呼吸不由得慢了,豎瞳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微微抬起的小腳。
希望一切順利。
但是生活總是不順遂的。
“啪!!?”
太久沒有行走,掌握平衡竟成了一件難事。
小女孩趴在軟毯上,摔得有些懵了。
痛倒是不痛,但是...
童稚的大眼睛眨呀眨,漫出了一層水光。
失敗的嘗試,笨拙的動作,更另她難過。
我連走路...都做不好了...
“!”
那維萊特下意識地起身,想去扶那倒在地上的小孩。
卻忽然有無形的水霧撲上他的麵部,阻止了他的行動。
在抽噎響起的前一刻,澤苛突兀的開口:
“那維萊特,聽說你之前居然沒有認出來這孩子的性別嗎,真是失禮啊。”
“?”
那維萊特停止了動作,頗為疑惑地順下話題。
“確有此事。”
但你怎麽突然提這個。
“唉,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缺乏感情的譴責。
“看看這漂亮的眼睛,看看這秀氣的眉毛,多可愛的一位小姑娘啊,難道你我的臉上會有這麽可愛的眉目嗎。”
藍色的龍尊臉上還是那麽冰冷,口中卻極極為維和地對著孩子開始大誇特誇。
“還不快向這位小淑女好好地道個歉。”
“?”
許是澤苛麵無表情讚揚的樣子過於違和,小女孩眼裏的淚意一下子住了,她撐起手臂抬起頭,目光茫然地在兩位大人身上挪騰。
“!”好像不哭了!
水龍瞬間會意。
“...啊,原諒我吧,澤苛先生,還有這位小小的女士。”
腦後的角開始尷尬地微抖,乾巴巴的演技毫無技巧,唯一可稱讚的隻有臉上的認真。
水龍王按住胸口,垂頭向跌倒的孩童示意:
“我本是從深海中來的淺薄之人,人類的性別與樣貌與我來說就像是千篇一律的海獺,分不出什麽差別...”
“...海獺?”小小的疑問聲從地板上響起,帶著好奇與探究。
“是的,海獺。”那維萊特的心鬆了一口氣,龍角也順滑地藏在了白發裏。
他伸手指了指龍尊的尾巴尖,不動聲色地慫恿:
“他們都是藍色的,就像是澤苛先生的尾巴尖一樣,你想去摸摸嗎。”
龍尊適時地抽動了下毛絨絨的尾尖,無聲無息地誘惑著孩子。
小女孩想了想,細弱的手臂撐起了身子。
“...我要摸。”
她雙眼盯著那抹藍,在水龍的注視下,再次邁出搖搖晃晃的步子。
這一次,她沒有摔倒。
*
不知何人的來信:
特別的你,特殊的你,真沒有想到你會主動走進人類的社會呢。
鄰國的風景如何?人類的世界很有趣吧,真希望你能儘享美好的日子。
...
在璃月看夠了的話,就來楓丹庭吧,我會在最大的劇院為你留一個視野最好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