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我還記得,當時他誤以為我要向摩拉克斯出手,又怕又急,衝出來啪地一尾巴甩我肩膀上的樣子。”

“明明嚇得全身都在打顫了,還擱那齜牙咧嘴地叫囂:‘給我離摩拉克斯遠點!’那色厲內荏的小東西!哈哈哈哈!”

伐難聽得入了神,見他自顧自地笑起來,忙問:“後來呢?”

“哪裏還有什麽後來,我又不能吃了他!”

“但是摩拉克斯那震驚又感動的複雜眼神,我是這輩子也忘不了的!”若陀感慨萬分,篤定到: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個孩子,算是徹底走進了摩拉克斯的心裏了!”

“摩拉克斯頂多就嚇嚇他,哪裏能舍得打他?”

“欸......”伐難似懂非懂。

見夜叉少女似懂非懂的樣子,若陀不禁失笑。

“仔細想想......原來已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啊。”

亙古的龍王眯起紅眼,慵懶地看向群山。

千年已去,山勢已有細微變化,那些常人無法察覺的磨損,已然一點點地刻在岩石上。

所以,身為岩之古龍的我......還能陪伴璃月多少時間呢?

神明亦無法探查的暗處,細細密密的裂紋在石龍的靈魂裏延伸。

帝君洞府內,澤苛養傷處。

留雲一聲不吭地拿著工具維修起了房門。

“......”魈被尊敬的帝君抓了現行,眼下正心虛地立在一邊不敢說話,隻是忐忑地試圖窺視屋內的情況。

歸終卻是毫不客氣,直接繞開帝君擠進屋內,去看床上的青年。

澤苛抱著毛絨絨的抱枕,神色安詳,身上也沒有血味。

“我就知道......你差點把我也騙過去了...”屋子響起了少女小聲的抱怨。

“你不是到最後也沒攔我嗎。”摩拉克斯將三人帶到另一間無人的屋子。

“我就不信你真下得去手...”

魈聽著有些茫然了,好半天才明白,給龍尊的教訓好像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我還以為,帝君大人要用戒尺揍他一頓呢...”魈放下心來,暗暗鬆了一口氣。

“戒尺,本就是為了起到警示規範作用的,它出現的意義並不是為了單純的懲罰。”摩拉克斯解釋。

“澤苛生性敏而重情,比起□□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恐嚇與朋友真摯的勸告反而會更管用一些。”

“既然如此,我用何必舍近求遠,非打他不可呢。”摩拉克斯負手而立,將原因一一道來,直聽得少年夜叉的眼中放出崇敬的光來。

留雲也暗自感嘆:“因材施教,本仙受教了。”

“哦?”歸終卻是揣起了袖子,擺出不信的表情。

“我就不信前些日子你最生氣的時候,沒有想暴打小藍一頓的衝動。”

摩拉克斯突然沉默了。

“帝君大人?”

“咳......我心匪石。”

...看來是有的。

澤苛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將被子抱得更緊了些。

歸離原上讚歌陣陣,穀糧滿倉。

餘下的冬日,璃月內無人會空著肚子度過。

隻有無辜的龍尊,留下了一被稱呼為雪稔君,尾巴根就會情不自禁發癢的暗疾。

都怪摩拉克斯......

好吧,確實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龍尊維持著那張冷淡的臉,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白雪融化,滲出綠芽。

春天到了。

老醫生把手搭在澤苛的脈上,手腕上白痕已了無痕跡。

但身體內部的虧空卻是沒那麽容易補回來的。

“虛。”老醫生摸了半天,留下一字犀利的總結。

“......你定是把錯了,再來一次。”龍尊麵無表情地反駁。

那醫生立時瞪圓了眼睛,“龍尊大人啊!這都把幾次了,今天就是天塌下來了你也是虛!”

“...我非人類,脈象有異實屬正常。”

摩拉克斯涼涼地看他一眼:“你曾親口承認過你的身體結構和人類基本一致。”

澤苛被看得心虛,不說話了。

岩王帝君備感頭疼,這麽些個珍惜藥材堆下去也沒養出什麽起色來,看來痊愈的時間要比想象中漫長。

“大概是你體內的潤黷之力流失過大,給身體的康複帶來了影響......對了,今年你就去靈矩關幫若陀的忙吧。”

澤苛猛地抬頭看他,龍尾震驚地翹起。

“流放?”他冷淡的臉上透出幾分控訴。

“這什麽話。”摩拉克斯泰然自若,“你不是很喜歡靈矩關嗎。”

“那春種呢?”龍尊試圖掙紮。

“哦,說起這個還真是多謝你了。”摩拉克斯金瞳斜睨,“被潤黷之力灌溉過的穀種性狀出奇的穩定,預計百年內都會維持稻生九穗的狀態。”

“!!”澤苛心中一喜,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摩拉克斯見狀心裏冷笑一聲,不動聲色地給他潑冷水:“所以你可以安心退休了,雪稔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