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禁錮的不適中,澤苛感受到了摩拉克斯將手舉起,堅定地放在了龍尊被汗濕的後背上。
要打後背嗎?感覺能抗得住。
那手慢慢下滑,滑到了龍尊的腰處。
後腰嗎?抗起來有些困難。
摩拉克斯卻並沒停止,他的手往脊柱中間移,岩掌滿滿當當地抓住了澤苛的......尾巴根。
打哪!??
龍尊的尾鱗瞬間炸起,刀片般地劃向空氣,澤苛也顧不上裝死了,把頭抬起驚懼地扭頭看向摩拉克斯。
堅硬的龍尾與身體的連接處是澤苛全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平日裏澤苛自己都不會輕易去碰,畢竟連附在那裏的鱗片都是軟的!
尾巴根處敏感的神經群們立刻向大腦傳遞警告信息。
“摩拉克斯!!不行!”聲音染上了驚恐與不敢置信。
岩王帝君置若罔聞,一手緊緊地握住了尾巴肉,一手拿著戒尺在尾巴根上比劃,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
抗不住!怎麽想也抗不住!
澤苛急了,再也顧不上什麽風度,瘋狂地在石手下掙紮扭動起來,大白魚似的掙動不停。
他現在身體正虛弱,哪裏能逃得開?摩拉克斯高高地舉起戒尺,眼看著就要無情地劈下!
澤苛簡直要嚇得魂飛魄散,在這最危機的時刻,他靈光一閃,福至心靈,直接慘叫著告饒:“我錯了!摩拉克斯!我錯了!!”
認錯聲中暗含微不可查的哭腔。
那戒尺攜著風聲呼嘯著劈下,“啪——!”
“嗚啊!”
隨著這一聲脆響,龍尊渾身都崩直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像......
不痛?
他顫顫巍巍地扭頭看,隻見那戒尺赫然劈在了摩拉克斯握著他尾巴的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岩之魔神與龍尊驚魂未定的藍瞳對視,輕輕嘆息一聲:
“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嘛。”
他突然又變回了澤苛那個熟悉的朋友。
“......?”
按著龍尊的石手轟然消散了。
雖然禁錮消失了,但龍尊仍呆呆地趴在地板上,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什麽。
摩拉克斯鬆了龍尾巴,把戒尺往空間裏一揣,利落地把嚇懵在地上的龍尊扶了起來。
澤苛茫然地被安置在了床邊,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痛意。
“?”
那頭,摩拉克斯已經找出了木梳,毛巾,乾淨的睡袍,遞給形容狼狽的龍尊。
“能自己收拾嗎。”
他語氣平靜,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剛才又凶又可怕的模樣都隻是澤苛幻想出來似的。
“?”龍尊呆滯地接過木梳。
“看來是不能。”
摩拉克斯嘆息一聲,從澤苛手裏拿回了木梳,熟練地整理起他的長發。
“好在我也是長發,不至於丟人現眼。”摩拉克斯給龍尊紮了個低馬尾。
“?????”
在摩拉克斯試圖給陷入癡呆狀態的澤苛換衣服之前,龍尊終於悠悠轉醒,驚疑不定地看著岩王帝君。
“...你根本沒想打我。”
“當然,就你現在的身板,能抗得住我幾下。”摩拉克斯一邊清理地板上的碎石,一邊不含貶義的陳述。
“......你故意嚇我。”龍尊努力將麵容恢複到平日的平靜狀態,但出口卻不自覺帶了幾分控訴和委屈。
“我不否認。”摩拉克斯站起,金瞳坦誠地直視麵色蒼白的澤苛。
“食言者總要受些懲罰的,不是嗎。”
......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懲罰。
澤苛理虧,搖了搖尾巴,不說話了。
摩拉克斯卻是還沒說完,他向前幾步,和龍尊同坐在床上,鄭重又誠摯地看向澤苛的淡藍色瞳孔。
“我在雪地裏找到你的時候,幾乎認為你已經死了。”
“你的體表摸不出一點溫度,尾巴僵硬地翹著。”
“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我的朋友。”
“我知你愛人,不忍見璃月人民困於饑餓。”
“但你是否又能看到,你的朋友們亦愛你,不忍見你困於痛苦呢?”
“我和大家,都非常的擔心你,非常的在意你,澤苛。”
“將視線從那些痛苦中拉回,稍微看看這些在意你的人吧。”
澤苛安靜的聽著,摩拉克斯的話語如未熟的青梅,輕輕澀痛他的靈魂。
後知後覺的愧疚如蟻噬般輕咬著他的良心。
我......當時確實沒有想那麽多......
隻是想著這麽做一定會停止饑餓的蔓延。
是我的錯...我確實傷害到了我的朋友們。
“有潤黷之力在......我不會有事的。”青年心裏如此想著,麵上卻偏頭,氣虛地辯解。
“那不一樣,澤苛。”摩拉克斯並沒因此動怒,“你知道的,擔心一個人,不會因為他的強大與否而改變。”
“接下來的話不是契約,而是出於友人的請求。”
“澤苛,多在意一下自己吧。”
魔神的金瞳如太陽般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