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第 40 章

發現澤苛不見了的第一時間, 若陀就果斷派人去通知摩拉克斯。

“你就告訴摩拉克斯說澤苛不見了,他會明白的......這小子,難道從一開始就在我身上蓋了標記嗎!”

若陀突然想起在靈矩關初逢澤苛的時候, 二人談論起魈與澤苛的速度孰更快的情形來。

那時龍尊特意將尾巴甩到他麵前,頗為得意地炫耀:“我禦空而行時, 水元素化雲環繞於身,就如魚遊水中, 無人能及。”

現在一想,這動作實在是太為刻意了, 澤苛又不是留雲, 哪是這種爭第一的性格。

大概就是那一瞬間被抓住了破綻, 被這小子使用斂息之法在衣擺上留下了追蹤標記吧。

連摩拉克斯都輕易奈何不得的斂息之法, 若陀今日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他頭疼地扶額,催促目前靈矩關裏速度最快的夜叉:“你且快去,我有不好的預感。”

龍王想起了數百年前癲狂的持明龍尊不管不顧抽擊金色屏障的畫麵。

澤苛啊, 你可別又做什麽傻事出來。

伐難茫然地接過指令,踏著夜色出發了。

夜叉生而迅捷, 但也快不過堅定的龍尊。

等伐難到了歸離集, 平原上已慢慢聚集起了驚呼的人群。

濤濤穀浪在寒風中洶湧,鋒利的稻香打著人們的臉。

有人歡呼著舉起手臂麵向天空, 有人震驚得猛捏凍木了的手指直到疼痛。

“奇跡......”

有人哽咽著跪在雪地裏, 看著九穗的稻說不出話來。

“娘啊...你要是多撐幾天就好了......”

人間百種,在這無月的冬夜裏一一上演。

狂亂中,也有人探究。

是誰做的如此奇事?

是誰讓凍土培新芽?是誰讓雪地一夜成稻田?

有名字含在他們的口中,藍角白尾的人影現在他們的腦中。

“一定是、一定是澤苛龍尊!隻有澤苛龍尊能行如此奇跡!”

四野紛紛響起熱烈的讚同:“澤苛龍尊沒有拋棄我們!”

於是男女老少都如逢劫後餘生, 歡呼著,嘯叫著讚美龍尊:

“龍澤綿綿, 化我凍土,長我青禾。”

“兵戈禍禍,憐我哀苦,賜我飽足。”

“歸離莽莽,碧水蒼蒼,帝仙共護,興盛如昔。”

“今我璃月,不複羸餓,雪出五穀,稻生九穗......”

各色民歌聲中,突然有老人自混沌中想起那古老的契約:

不可割儘田裏的出產,務要留下零碎任窮乏人拿去。

你們所留下的,土地必千百倍的返還給你。

於是老人張開沒牙的嘴,揮起手杖怒斥他的子孫:“今年的饑荒必定是因為我們沒有遵守契約!惹的龍尊發怒了。”

“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不能吧。”子女含糊著躲開拐杖。

水夜叉看著這一片熙攘紛雜的亂像,聽著耳邊的胡言亂語,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凡人感覺不到,但身為夜叉的她,能清楚地聞到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

澤苛到底...做了什麽?

“夠了!”綠發的少年大聲喝止住那老人的胡言亂語,“無知的凡人!休得胡亂揣測!”

老人在子孫麵前被下了麵子,惱羞成怒,欲開口與綠發少年辯駁,但一抬頭看見少年跟隨的人,怒火就被從天而降的冰水澆熄了。

“是帝君大人......!”

摩拉克斯來了。

伐難如夢初醒,急急地上前:“帝君大人!澤苛他......”

摩拉克斯伸手做勢止住了她要說的話。

“我皆已知曉。”岩之魔神麵色如磐岩般沉穩,但夜叉少女能看見他的金瞳下黃金如岩漿般沸騰,烹煮著焦灼與憂憤。

伐難忙低下頭,不敢直視帝王的麵。

摩拉克斯大踏步向前,放開神識,去探查他那不讓人省心的友人。

各式仙人從他身後魚貫而出,散在耕田裏去尋那龍尊。

澤苛直到失血暈厥也沒有撤去身上用來斂息的法術,這讓眾仙的搜救都十分費力。

凡人臉上的歡喜與仙人們臉上的凝重形成了可怖的反差,伐難背後一寒,不願再看,也自發加入了尋人的隊伍。

茂盛的莊稼遮掩了龍尊的身影,田間到處都是淡淡的腥甜血氣,蓋住了青年身上原有的氣味。

塵之魔神歸終聞著那血味,心裏突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惡心感。

因為她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瞬間,她受傷的魔神之軀靠著本能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