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第 19 章

那嬰兒自顧自地嚎啕不止,連澤苛走到他麵前了都沒半點反應,龍尊心裏奇怪,走進一看,霎時就明白過來。

竟是那槐樹上的洋辣子掉進了搖籃裏,嬰兒閃避不得,隻能躺著活活挨蟄,痛極之下怎能不嗷嗷大哭?

可憐的小東西,渾身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哭的還是蟄的。

澤苛心生憐憫,解了困住嬰兒的毛巾,把孩子從搖籃中抱起,將裏麵的洋辣子一個不留地清理掉了。

不過這孩子的父母也太失職了,怎麽能將孩子獨自留著院子裏。若是沒被發現,又會在這裏活受罪多久?

澤苛想著想著就不禁氣悶了起來,他查看起這孩子的傷勢,嬰兒依舊因痛苦而啼哭著。

......有點嚴重。

人類脆弱,罷了,救他一救又何妨。

龍尊咬破手指,擠出半滴滿含濃鬱潤黷之力的血液,又將半滴血液一分為二,重複五次後,他才將那幾乎看不見的細小血珠混入大量水中稀釋,最後才小心地滴了一點放進孩子的嘴裏。

毒刺被漸漸愈合的皮膚擠了出來,嬰兒的哭聲止息了。

他咂巴咂巴嘴,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式地看向了澤苛,眼裏是純粹的天真。

倒是有幾分可愛。

澤苛正端詳著嬰兒,卻聽院門吱嘎一聲。

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這家長可算回來了。

龍尊扭頭正要揚聲斥責這不負責任的監護人,結果被門口的人驚得一哽。

一位柱著盲杖的老頭顫顫巍巍的進了院子,直奔樹下搖籃處。

“安安,你在哪?”老頭在搖籃裏找不到孩子,愣了一愣,竟丟下盲杖跪在地上摸索了起來。

澤苛不忍,把孩子放在不遠處的地上,用尾巴上的鬃毛輕輕撓弄他的皮膚,嬰兒也因癢發出抗議的聲音。

“哇哇......”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人偷去了!”盲眼的老頭聽見了嬰兒,長舒了一口氣。

澤苛無聲無息的帶著甘雨走了。

龍尊心不在焉地找到了摩拉克斯他們,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功夫就又多了幾個人聚會。

“帝君大人,你素來是最公正的!”留雲將兩種機關模型往帝君麵前放,“請你來判定歸終的翳狐機關和本仙的百線成布仙巧哪個更精妙吧!”

澤苛湊近一看,原來是一把弩箭樣的模型和能織布的機關模型,二者各附有草圖。

“小藍喜歡哪個?”歸終看見少年龍尊,笑著問到。

“我不懂機關術。”澤苛嚴肅地擺弄起小模型,“但是我個人更喜歡這個織布的機關,感覺人類做衣服會方便了許多。”

“這是弩機嗎,好像和普通的有些不同......抱歉,我看不明白,不過你這小人畫得倒是傳神,很像你。”示意圖上的歸終小頭像比弩機更吸引少年的目光。

“我也這麽覺的!”灰發少女也不惱,為自己的畫技自豪起來。

仙鶴一般的女人也為自己的機關驕傲:“有了本仙的這個機關,布匹的產出效率自然會大大提升!”

摩拉克斯讚嘆道:“澤苛愛惜民生,這是極好的,不過論精巧......”帝君攤手指向了歸終的翳狐機關圖。

“還是歸終的翳狐機關要略勝一籌。”

“哦!”少女魔神舉起大衣袖發出勝利的歡呼。

“哼。”留雲不快,但也沒有反駁摩拉克斯的定論。

聚會結束後,澤苛獨自一人回到了藥廬。

幾年下來,藥廬的規模翻了幾翻,病人如流水一般來來去去,隻有龍尊和幾個醫師們永遠守在這裏。

瓦鬆年紀老邁,自知時日無多,該為未來做打算了。

他在藥廬中環視一圈,最終叫住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醫師:

“你且停下手中的活計,準備些蓮子禽蛋羹,點心,果湯之類的,一會隨我去拜見澤苛龍尊。”

那女醫師茫然:“欸?龍尊平日不是不喜歡被人打擾嗎?”

“準備你的就得了!蓮子禽蛋羹是龍尊最喜愛的食物,記得用心些......”

在場的人紛紛明了,不出意外,這位女性就是未來藥廬的掌管人了。

瓦鬆先進了澤苛的房間,將女醫師留在門外。

“龍尊大人,今日小老兒特來向您辭行。”

澤苛正在走神想那盲眼老頭和嬰兒,突然一聽這話,沒有反應過來,“你要去哪?”

瓦鬆神情落寞,低聲到:“大人,我老了......我今日不止是來辭行,也是來道歉的...”

白發蒼蒼的老醫生正要和盤托出自己曾經的算計與造謠,不料少年龍尊直接揮手打斷了他。

“不必多言,我全都知曉,你莫要再說......把門外的人帶進來吧。”澤苛偏頭不去看年邁的老人,老人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龍尊大人果然知道了...哈哈哈,虧小老兒整日裏心驚膽戰的。”

“...你心不誠,自然要嚇嚇你。”

那女醫師端著食物就走了進來,她低眉順眼,事發突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怕,讓我看看你的臉。”她順從了。

澤苛看著她的臉卻有些恍惚,這眉眼很是熟悉,卻想不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澤苛微微仰頭,垂著尾巴問女子。

“我是海月,是瓦鬆先生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