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可顧不上饞嘴的小零食,他下意識依賴沐辭。
把南澤在醫院搶救告訴對方。
沐辭他的聲音是低沉而溫柔的,就像是緩緩流淌的溪水,撫過人心。
“別急,說不準他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醫生,你如果想去看看,我陪你。”
男人不急不緩的幾句話將少年慌亂的情緒撫平。
“七七,你把零食帶回去,我和落落去醫院看他的室友。”
好像隻要有沐辭在身邊,什麽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打車時,蘇落看著男人身上的薄襯衫,詢問“你的外套呢?”
他記得沐辭出門前穿了件風衣來著,當時忙著和許七七玩,也沒太在意。
沐辭眉頭一皺,“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濺到泥水,太臟,就丟了。”
這樣嗎。
蘇落沒再好奇。
醫院手術室外彌漫著一種嚴肅而孤寂的氛圍,走廊燈光投射出微弱的光芒。
孟堯也在,他想靠近,可是瞥見少年怯怯攥著沐辭的袖口,好像自己是個會吃人的怪物似的。
他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隻是個室友而已,還不至於有那麽深的友誼。
作為情敵,孟堯巴不得南澤快去死,煩得不行。
醫院裏人少,尤其是後半夜。
走廊安靜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蘇落的心情緊張焦急,他害怕見證死亡。
醫護人員匆匆而過,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們臉上帶著專注和沉重。
少年靠著白色牆壁,初秋的溫度在夜晚驟降。
消毒水的味道不好聞,他很不喜歡,鼻尖隨時皺著。
一張病危通知書遞到麵前。
本該由家屬簽字,可醫生聯係不到南澤的家人。
在他準備寫下名字時。
隱約一股涼意直直打在後背,凍得人頭皮發麻。
他看向周圍,隻有沐辭在身邊,怕是錯覺。
兩人在外麵等了五個小時。
將近天明。
手術燈滅。
醫生告訴蘇落,“幸好搶救及時,頭顱上有一道很嚴重的致命傷,再晚幾分鐘人就沒了。”
南澤轉移到重症監護室。
白色的牆壁周圍掛著各種醫療設備。
躺在床上的男人戴著呼吸機,他的身體周圍連接著各種監測儀器和輸液管道。
頭部被仔細包紮,紗布包裹著傷口,讓他看起來更加脆弱。
南澤像一具沒氣的屍體直挺挺躺在病床上,除卻儀器的數據跳動,幾乎分辨不出來他還活著。
蘇落微顫的手被沐辭握住,給予安撫。
“不怕,沒事的,你可以進去看。”
南澤慢慢睜開眼睛,眼神迷茫,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目光漸漸聚焦到床邊的少年身上,
“落落,你怎麽會在這裏?”
南澤的聲音微弱而低沉,他的嘴唇乾裂,說話略顯困難,鼻音很重。
蘇落顧慮對方剛醒,說話的語調也放輕很多。
他輕聲解釋昨晚的事件。
南澤的額頭微微皺起,紗布將他大部分的臉都纏住。
男人眼眶深陷,疲憊。
他的頭部被造成了嚴重傷害,試圖回憶昨晚的片段,但似乎記憶這疼痛中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