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計成(1 / 2)

第150章 計成

目的達到, 伊華然果斷抽身離去,黃鶯最後又加了一把火,成功挑撥了鄭玉嬌與齊方玖的關係, 緊接著瀟灑離去。可以說,他們此行收獲滿滿, 不僅吊足齊方玖的胃口,成功讓他們夫妻不和,還能順理成章讓齊璟對齊方玖不滿, 可謂是一箭三雕。

齊方岑雖然依舊看黃鶯不順眼,卻不得不承認這次多虧有她,否則以齊方玖對伊華然的死纏爛打, 他說不準真會對齊方玖動手。

待他們來到山下,齊方岑找機會對黃鶯說道:“這次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黃鶯衝他翻了白眼, 道:“我出手是因為我哥,跟你有什麽關係, 還欠我一個人情, 你當自己的人情有多值錢, 臉皮真厚!”

齊方岑頓時變了臉色, “真是不知好歹!”

黃鶯撇撇嘴,轉頭看向伊華然,“哥,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去春滿樓吃烤鴨,怎麽樣?”

伊華然看看齊方岑,又看看黃鶯, “你們倆又欠收拾了?”

“才沒有。”黃鶯聞言上前挽住伊華然的胳膊,討巧賣乖道:“哥, 我方才表現得不好嗎?齊方玖可是被我氣得不輕。”

“你剛才表現得很好,就是因為太好,我現在很擔心你的安全。”伊華然忍不住擔憂道。

“放心,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況且公主府周圍有暗衛保護,他們敢來就別想走。”齊璟給了她五名暗衛,以保護她的安全。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伊華然忍不住叮囑道,隨後從荷包裏拿出一個白瓷瓶遞了過去,道:“這是迷藥,你拿來防身。”

“那我就收著。”黃鶯將瓷瓶收了起來,隨即說道:“去春滿樓?”

“嗯,走吧,我也許久沒吃了。”

鄭玉嬌下山後,便要收拾東西回娘家。齊方玖本就惱火,得了信兒後,更是怒火中燒,讓人給鄭玉嬌帶了話,說若她敢回去,以後便不要再回來。鄭玉嬌聽後,心中更加難過,直接坐車回了娘家,而且一住便是七日。

齊璟得知了齊方玖的所作所為,對他越發不滿,將他召進宮中狠狠訓斥了一番,並責令他將鄭玉嬌接回王府,這才放他回宮。

齊方玖對鄭玉嬌本就不喜,如今又被逼迫,不得不去大學士府把她接回來,還被鄭玉嬌的父親鄭會林拐彎抹角地教訓了一番,近兩年齊方玖被養出了不可一世的性子,怎能受得了這些,雖接回了鄭玉嬌,卻對她卻越發厭惡。他也終於沉不住氣,發動麾下官員上書,再提冊立太子一事。

齊方玖的一舉一動皆在齊璟的監控之下,此番舉動讓齊璟對他越發不滿,竟在朝堂之上,當著一眾大臣的麵訓斥於他,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麵。齊方玖因此心生怨憤,篡權的想法時不時在腦海中出現,隻是被身邊的人勸了回去。直到齊璟將齊方宇放出,並讓其住回肅王府,齊方玖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斷了。

六月十八,又是一年大暑,宅子裏的荷花爭奇鬥豔,比之去年開得更好,尤其是清晨,荷塘的景色最為驚豔,伊華然和齊方岑又開始打蓮蓬的主意,隻是這荷塘小,荷葉長得又密,不能停放小舟,他們便打算下水采摘,也別有一番情趣。

隻是還不待他們行動,鳩便急匆匆走了過來,行禮道:“主子,有消息傳來。”

“拿過來。”

鳩將飛鴿傳書雙手呈上,齊方岑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不禁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伊華然,道:“華然,魚兒上鉤了。”

“哦?”伊華然接過紙條看了看,“青州衛禮有他的人?”

“嗯,青州衛指揮使是他的人,大約有三萬兵力。”

伊華然點點頭,道:“以他們的行軍速度,何時能到京都?”

齊方岑想了想,道:“急行軍的話,五日便能到。”

“那咱們是否給齊方宇透露一下消息?”

雖然齊方宇苦心經營的勢力被毀了大半,卻並非完全沒有底牌,若他得知齊方玖意欲謀反,定會傾儘家底博一把,否則一旦齊方玖成功,那他必死無疑。

“英雄所見略同。”齊方岑笑了笑,隨即又收斂情緒,道:“隻是他上過一次當,這次怕是不會輕信。”

伊華然思量了思量,“你的意思是想讓公主出麵?”

齊方岑點點頭,“如今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也隻有她的話,齊方宇才會信。”

伊華然沉吟片刻,道:“我現在便去一趟公主府。”

“還是傳信讓她過來吧,公主府人多眼雜,容易出紕漏。”

“也好。”

伊華然轉身去了書房,給黃鶯寫了張字條,派菊香給黃鶯送去。當然,名義上送去的是香粉,字條是放在香粉盒子中。黃鶯在收到紙條後,並未立即去見伊華然,而是等到下午時分,才以賞花的名義,帶著人過來做客。

兩人遣退下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還一起采了蓮蓬,喝了蓮子泡的茶,黃鶯這才乘興而歸,隻是她並未回公主府,而是進了宮。第二日,她便以探望兄長的名義,前往肅王府,見了齊方宇。

“你來做甚?”

黃鶯打量著齊方宇,兩鬢斑白,形銷骨立,一身錦衣穿在他身上,就好似掛在骨頭架子上,那還有半分以往的豐神俊朗。以前還有林美婷照顧他,可因國公府倒台,林美婷受不住打擊,在不久前便香消玉殞,如今隻剩他孤家寡人。

“皇兄,你受苦了。”黃鶯紅了眼眶,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是啊,我受苦了。”齊方宇譏誚地看著黃鶯,眼中皆是怨懟,“母妃被刺死,我成了階下囚,而你卻依舊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疼你寵你十幾年,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皇兄誤會晴兒了。”眼淚奪眶而出,黃鶯委屈地看著齊方宇,“晴兒從未斷過為皇兄籌謀,若非如此,皇兄又怎會被父皇放出大牢,還被安置在肅王府?”

“你為我籌謀?”齊方宇冷笑一聲,道:“當初我被幽禁東陵,母妃又被禁足宮中,唯一的指望便是你與瑞清王和親,可你是怎麽做的?母妃苦心相勸,卻被你氣到吐血,你就是這麽為我籌謀的?”

“皇兄誤會了,是父皇不想讓我去和親。”黃鶯焦急地解釋道:“父皇不想皇兄與東楚國搭上關係,不止皇兄,驍王也不行。”

齊方宇聞言一怔,隨即問道:“父皇親口與你說的?”

黃鶯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曾試探過父皇,父皇說我剛及笄,想留我在身邊,晚幾年再成親。父皇都這麽說了,我就算再蠢,也該明白了。”

齊方宇質疑道:“那為何你不與母妃明說?”

“因為那段時日我總覺著有人在盯著我,我懷疑是父皇的暗衛在暗中監視我,便不敢與母妃明說,我以為我的態度那般反常,皇兄和母妃應當能明白我的意思,誰知……”

齊方宇眉頭皺緊,思量著黃鶯的話,他們派去公主府的暗衛確實是被驍衛給清理了,說明黃鶯的顧慮沒錯。現在想來,黃鶯當初的反常,可不就是在隱晦地給他們傳遞信息麽,隻是他們一心想著用和親來翻身,完全忽略這回事。

“那後來你為何又離開京都?你可知當時我與母妃的處境有多艱難?”

黃鶯不答反問:“那皇兄可知當我得知你與母妃聯手算計我時,我的心裏有多難受?難道在你們心裏,我就是個隨時可以被犧牲的物件?”

在這件事上,齊方宇確實理虧,不過他不會承認,狡辯道:“我們那麽做也是迫不得已。你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就算被毀了清譽,父皇也會想辦法幫你遮掩,你依舊能以公主的身份和親,瑞清王不敢怠慢於你。”

黃鶯聽得一陣惡心,齊方宇與齊方玖一樣惡心,隻是麵上依舊在與他虛與委蛇,“我並不知皇兄會帶人進獵場,我逃是不想被白白犧牲。皇兄了解父皇的性子,他不願做的事,就算最後不得不做,皇兄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黃鶯確實不知齊方宇的計劃,甚至連高明月也被蒙在鼓裏。

“當我得知消息時,皇兄已被押入大牢,兩大國公府的人也相繼被抓,我回去起不了任何作用,說不準還會和你們一樣被打入大牢。與其這樣,倒不如另謀出路。我聽聞天山雪蓮,對父皇的病大有助益,離京這兩年我走遍了天山,歷儘艱險才找到一株,便馬不停蹄地回京,可為時已晚,母妃她……”

黃鶯用帕子捂著嘴巴,‘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的這套說辭是經過她和伊華然細細琢磨得出的,可以說是句句在理,挑不出什麽錯處。

“所以父皇突然放我出來,是因為你帶回了天山雪蓮?”

“也不全是。”黃鶯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前段時日在百花山……”

黃鶯將那日在百花山發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道:“我發現齊方玖竟對平陽王世子妃有了覬覦之心,還因此挑撥了齊方玖與鄭玉嬌的關係,此事傳到父皇耳朵裏,對齊方玖越發不滿,這才將皇兄安置到肅王府,想要予以重用。”

聽她說完,齊方宇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顯然對於黃鶯的話,他已經信了七八分,畢竟他們才是親兄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兩年在外可是受了苦?”

黃鶯聞言遲疑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齊方宇的衣袖,道:“隻要能幫到皇兄,晴兒什麽苦都不怕。”

齊方宇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往日的種種在腦海中閃過,心徹底軟了下來,“之前是皇兄誤會晴兒了。”

他的話音一落,黃鶯的眼淚便奪眶而出,上前抱住他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已。一邊哭一邊吐槽:演苦情戲可真累啊!

齊方宇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過了好半晌,她才平靜下來,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皇兄,晴兒今日過來,是有件大事要同皇兄說。”

“何事?”

黃鶯四下看了看,隨後回到齊方宇身邊,小聲說道:“皇兄,齊方玖要謀反。”

齊方宇眸光一閃,隨即問道:“這是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