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婚(2 / 2)

黃鶯見他眼中有紅血絲,不禁有些心疼,道:“那為什麽要起這麽早?這不是折騰人嗎?”

“誰知道呢?”伊華然打了個哈欠,單手撐著腦袋,便開始打盹。

從天黑等到天亮,不說伊華然熬不住,就連睡了半夜的黃鶯都熬不住了,靠在榻上也打起了盹。

守門的丫鬟一邊跑,一邊喊道:“迎親隊伍來了!”

伊華然被驚醒,差點磕在梳妝台上。黃鶯也從榻上猛地坐了起來,弄明白情況後,長出一口氣。

菊香見狀急忙上前,關切地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伊華然搖搖頭,瞧了瞧鏡子中的自己,確定妝容並無不妥後,這才放下了心,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主子,現在辰時中了。”

就現代的計時方式,辰時中是八點,也就是說自他裝扮完後,整整在這兒坐了四個小時。

黃鶯也是一臉大無語,道:“不是,到底為什麽不能多睡會兒,非要這麽折騰新娘?”

蘭香和菊香對視一眼,解釋道:“這是怕中間出現什麽意外,能有時間去補救,這才起得早了些。”

那大聲嚷嚷的丫鬟跑了進來,道:“主子,迎親隊伍還有兩條街就到大門口了。”

“還有兩條街。”黃鶯看向蘭香,吩咐道:“還有時間,去給你家主子拿早膳來。”

蘭香一愣,隨即為難地說道:“小姐,迎親隊伍馬上就到了,這時候用早膳怕是來不及了。況且,萬一弄花了妝,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黃鶯有些不耐煩,道:“果然不是自己人,就不知道心疼。”

蘭香聞言神色一滯,隨即說道:“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

黃鶯見狀越發不耐煩,道:“聽不懂人話,讓你去,你就去,知道時間緊,還在這兒磨蹭。”

“是,奴婢這就去。”

蘭香沒敢再耽擱,轉身走了出去,黃鶯的真實身份,她們不清楚,卻知道就連齊方岑都拿她沒辦法,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就更沒轍了。

菊香忍不住替蘭香辯解道:“沒能早些給主子準備早膳,是奴婢們考慮不周,但蘭香和奴婢是主子身邊的老人,對主子絕對忠心。”

黃鶯還想再說,被伊華然攔了下來,無奈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今日是我大婚的好日子,你也稍微收斂點性子。”

黃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行行行,今天你是新娘,你最大,我聽你的。”

“待大婚過後,我的首飾你隨便挑,就當作是給你補償。”

黃鶯的眼睛一亮,道:“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我說的,不反悔。”

“那你就等著破產吧。”

黃鶯在意的從來都隻有伊華然,而他身邊的人都是齊方岑的人,她擔心他們並非真心待他,擔心他孤立無援,所以才讓自己變得刻薄,隻希望他們能因此有所顧忌。

蘭香去了廚房,端了一些吃食過來,伊華然和黃鶯簡單地吃了些,隨後又重新塗了口脂,補了補妝,迎親的隊伍才來到大門口。

喜娘給伊華然蒙上了蓋頭,由王炎冰背著來到大門口,又送上了花轎。

來迎親的是齊方岑,他戴的依舊是梟的麵具,眾所周知,他不良於行,自然不能騎馬,加之身體病重,不能過來迎親,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幕。

齊方岑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伊華然被人背著出門,送上了花轎,緊張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他一夾馬腹,馬兒就走了出去,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抬著嫁妝,繞著都城走了半圈。來時走半圈,回時走另外半圈,這叫不走回頭路。

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回到了平陽王府,花轎搖搖晃晃,晃得伊華然眼冒金星,成功暈轎了。若非他臉上有妝,此時應該是慘白的一張臉。他腳步虛浮地下了花轎,邁過火盆,這才和齊方岑一起,進了平陽王府。

京都百姓圍在王府門前看熱鬨,就這場大婚議論紛紛。

“你們瞧見了嗎?這麽多嫁妝,一眼望不到頭!”

“是啊,比前世子妃的嫁妝多一倍不止。”

“上次是冥婚,不夠隆重也在情理之中。”

“這次還是衝喜呢。連迎親都是讓人代勞,可見世子是真病得不輕。”

“可憐啊,不會剛嫁進門就成寡婦吧。”

“你這麽說,是不想活了嗎?”

……

伊華然被拉著來到正廳,因為蓋著蓋頭,他隻能聽到周圍嘈雜的人聲,卻看不見都有誰。見齊方岑停下,他也停住了腳步,本就頭暈目眩,再聽到鬨哄哄的聲音,就更加難受了。

好在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吉時到,新人行禮。”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雖還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卻比方才好得多。伊華然閉了閉眼睛,腦袋有好一會兒的放空,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直到齊方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了神,發現齊方岑已經跪在地上。

伊華然急忙在他身旁跪下,與他一起行了大禮。

“二拜高堂。”

伊華然起身,跟隨著齊方岑轉身,隨即跪在地上,又行了大禮。

“夫妻對拜。”

再起身,再跪下,這次他與齊方岑麵對麵。

“禮成,送入洞房。”

伊華然在喜娘的攙扶下往裏走,徑直走到芙蓉園,進了臥房,坐在婚床上。未免引人生疑,齊方岑沒有跟進來,畢竟他頂著的是梟的臉。

房間裏很安靜,除了他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聲音,伊華然掀開蓋頭瞧了瞧,臥房裏隻有他自己。他將蓋頭放到床上,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酸脹的感覺頓時傳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竟還有些吃不消,真不知道之前那場大婚,他是怎麽撐下來的。

伊華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應該已是午時,早飯吃得本就不多,這一折騰還真有點餓。他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盤子裏的糕點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這裏是新房,來人止步!”

“你們是什麽人,停下,來人!”

伊華然直覺出了事,快步走到門前,剛要開門就聽到一陣打鬥聲。他思量了思量,並未出去,唯恐這是齊璟的試探,若是暴露了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等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鳩的說話聲,“世子妃不必擔憂,門外這些人已經解決了。”

伊華然鬆了口氣,來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後一口氣喝光。

約莫一炷香後,門外傳來輪椅轉動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於海推著齊方岑走了進來。見伊華然掀了蓋頭,正坐在桌前喝茶,不由微微一怔,隨即揮了揮手,於海躬身退出臥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齊方岑起身,“華然,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伊華然看了看桌上的酒壺,道:“我不能喝酒,你忘了?”

“酒壺裏是清水,我們總要走完儀式,才算完婚。”齊方岑走到桌前,拿起酒壺,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伊華然,一杯自己端了起來。

伊華然接過酒杯,與齊方岑喝了交杯酒,他將酒杯放下,指了指頭上的鳳冠,道:“現在能把頭上這些東西取下來了嗎?”

“我來幫你取。”

齊方岑繞到伊華然身後,小心翼翼地將他頭上的頭飾,一樣一樣取下來,大大小小幾十個,幾乎將整張桌子擺滿。

齊方岑從身後擁住他的身子,心疼道:“華然,辛苦了。”

伊華然轉頭看他,道:“確實辛苦,我現在隻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我幫你捏捏。”齊方岑說著便給他捏起了肩膀。

“嗯,對,就是這兒,力道再重些。”伊華然閉著眼睛享受著齊方岑的按摩。

“華然,把衣服脫了,去床上躺著吧,按起來更舒服。”

伊華然點點頭,脫掉身上的嫁衣,轉身上床,趴在了枕頭上。最初的按摩很正常,可越按越不對勁兒,齊方岑的手伸進他的衣服裏,在他背上遊走,緊接著細碎的吻落下,讓他的身子一僵,輕易勾起他的欲/望。

伊華然翻身,將齊方岑壓在身下,啞著嗓子問道:“應該沒人進得來吧。”

齊方岑攬住伊華然的脖子,“隻有你我。”

伊華然沒再多說,俯身吻上了他的唇,為了籌備大婚,齊方岑每日忙得腳不沾地,雖然兩人日日同床共枕,卻也有幾日不曾行房,如今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床帳晃動不停,如狂風吹過水麵,漾起一圈圈漣漪,繡在上麵的荷花變得生動,好似活了一般。紅燭搖曳,被火焰燒得透明,一點點積蓄、滿溢、流下,伴隨著齊方岑高亢又放肆的聲音。

天漸漸黑了下來,齊方岑的雙腿已經沒了知覺,軟軟地搭在伊華然的腰上,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嗓子啞了,幾乎說不出話,隻輕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其中哀求的意味顯而易見。

伊華然在他唇上吻了吻,哄道:“再忍忍,馬上就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齊方岑以為自己會死在床上時,伊華然終於停了下來。他氣喘籲籲地趴在他身上,輕聲說道:“阿岑,我愛你。”

昏昏沉沉的齊方岑聽到他的話,清醒了幾分,勉強睜開眼睛,在他唇上親了親,無聲說道:“我也愛你。”

伊華然心疼道:“睡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齊方岑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伊華然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下了床,讓人備水沐浴。齊方岑累極了,直到伊華然給他清理完,也沒有半分清醒的跡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恢複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