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殺雞儆猴(1 / 2)

第117章 殺雞儆猴

下午時分, 伊華然午睡剛起,夏巧正給他盤發,春巧從外麵走了進來, 手裏拿著幾枝紅梅。

“姑娘您看,這紅梅開得多好!”

伊華然抬眸看去, 笑著說道:“確實開得好,趕緊找個花瓶插上。”

春巧點點頭,找了花瓶, 將紅梅插了進去,道:“方才奴婢在花園折紅梅,聽說驍王來了公主府, 還有那個東魏的王爺。”

“驍王和瑞清王來了公主府?”伊華然聞言眉頭微蹙,問道:“他們是何時來的?”

“應該是剛到, 公主此刻在正廳會客呢。”

伊華然又問道:“西楚的三皇子沒來?”

春巧搖搖頭,“這個奴婢沒聽說。”

伊華然雖然有些擔心, 可他的身份受限, 沒有召見不好過去, 更何況還有齊方玖在。若是被齊方岑知曉他們見了麵, 還不知道該怎麽鬨騰呢。

正廳內,黃鶯腰背挺直地坐在主位上,目光淡淡地掃過兩人,開門見山道:“兩位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黃鶯語氣不善, 齊方玖心生不悅,但想到今日來的目的,便強行忍了下來, 道:“我此次過來是受母妃所托。”

“德妃娘娘?”黃鶯有些驚訝,隨即說道:“五皇兄, 我們的關係素來緊張,動不動就設計陷害、落井下石,母妃和皇兄如今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想不明白德妃娘娘有何事能拜托我的。不會是你們想趕儘殺絕,也奪了我這公主之位吧?”

黃鶯這話直接扯掉了政治鬥爭的遮羞布,打得齊方玖一個措手不及,尤其身邊還有個東魏的親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五皇兄見諒,我這人雖然不愛記仇,卻也無法與五皇兄表演什麽兄妹情深的戲碼,更幫不到德妃娘娘,請回。”黃鶯這次更絕,直接下了逐客令。

齊方玖眉頭皺緊,一臉不悅,道:“皇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慎嬪娘娘和三皇兄被父皇責罰,與本王無關。”

“五皇兄,咱們都是皇室子弟,見多了這種醃臢事,實在沒必要遮遮掩掩。不過五皇兄也是夠舍得的,竟拿宋閣老出來送死,還真應了那句老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黃鶯這是在戳他的心窩子,“也不對,宋閣老沒了,五皇兄便可求父皇取消婚事,這樣五皇兄便可娶心儀之人,這哪是‘舍’,這分明是一箭雙雕啊!五皇兄好算計,我深感佩服!”

宋懷遠請求告老還鄉,本想以退為進,沒承想齊璟當即應允,還命人送他出京,在路上突發重病,沒撐幾日便一命嗚呼了。其實所有人都清楚,根本不是什麽突發急症,就是被齊璟派去的人給殺了,隻是這事沒人敢說。

齊方玖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道:“我看皇妹是被寵得太過,說話行事不假思索,實在有損皇家顏麵。”

“有嗎?所以五皇兄所認為的皇家顏麵就是不能說真話?”

齊方玖沒想到黃鶯如此牙尖嘴利,道:“皇妹若是如此不知禮數,我覺得有必要將此事告知父皇。”

“深以為然,子不教父之過,確實該稟告父皇。不過在稟告時,皇兄別忘了說你來公主府的目的,省得父皇費心猜測。”

齊方玖聞言神情一滯,他這次來公主府的主要目的,就是那日見過的與伊華然長得有幾分相像的調香師,他想私下找黃鶯商議將他納進門的事,隻是沒想到黃鶯這般胡攪蠻纏。納妾的事,壓根不是什麽大事,齊璟也不會過問,可一旦鬨到他麵前,自己覺得討不了好,說不準齊璟還會催促他大婚。

齊方玖審視著黃鶯,“你知道我今日過來的目的?”

黃鶯聞言意味深長地笑笑,道:“五皇兄抬舉了。我這人素來刁蠻任性,想什麽說什麽,之前那麽說單純是看五皇兄不順眼。”

“你!”齊方玖猛地站了起來,轉頭看了魏元正一眼,抬腳就走了出去,“不可理喻!”

黃鶯笑眯眯地看著他的背影,揚聲說道:“多謝五皇兄誇獎!”

隨後黃鶯又看向瑞清王,道:“我們齊國有句俗話,叫‘人要臉樹要皮’,五皇兄都走了,瑞清王還不走?”

黃鶯對伊華然的信任那是盲目的,他說齊璟沒打算讓她和親,那就是真的沒有讓她和親的打算,既如此她便連虛與委蛇都不用,直接開啟蠻橫模式。

黃鶯這話太刺耳,魏元正聽得臉色紅一陣兒青一陣兒,可想到來這裏的目的,還是強忍了下來,道:“公主,本王有事告知,不知能否屏退左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瑞清王這是想毀本宮的名節?”黃鶯直接將他們的醃臢心思說在明麵上,看向魏元正的眼神充滿鄙夷,“本宮自小在宮中長大,什麽醃臢勾當沒見過,瑞清王還是死了這條心為好,否則鬨到父皇那兒,難免影響兩國關係。”

魏元正的臉色變了又變,起身道:“既如此,那本王便告辭,公主好自為之。”

“慢走不送。”黃鶯清楚他這話中有威脅之意,可她不在乎。

魏元正深深看了黃鶯一眼,轉身就走。黃鶯很是優雅地還他一個白眼,完美詮釋了什麽叫不屑。

紅楓和紅櫻對視一眼,忍不住出聲說道:“公主,您這樣是否有些不妥?”

黃鶯的視線淡淡地掃過兩人,道:“說說有何不妥?”

紅櫻大著膽子說道:“娘娘和王爺如今的處境十分艱難,公主當想辦法幫娘娘和王爺擺脫困境,不該得罪驍王和瑞清王。”

黃鶯耐著性子說道:“能與驍王爭太子之位的唯有皇兄,即便本宮不得罪驍王,他也不可能與皇兄兄友弟恭。”

“那瑞清王呢?娘娘有意讓公主與東魏和親……”

“你過來。”黃鶯打斷紅櫻的話,朝她招了招手。

紅櫻一怔,隨即走了過去,還不待她開口,黃鶯的巴掌便甩在了臉上,直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黃鶯冷聲說道:“不知尊卑的狗東西,本宮如何行事,用得著你一個賤婢指手畫腳?”

紅櫻急忙跪倒在地,道:“公主息怒,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提醒公主,奴婢是……”

黃鶯抬腳踹在她身上,“是什麽?你是本宮的奴婢,心裏卻想著別的主子,吃裏爬外的東西!”

紅櫻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求饒道:“公主,奴婢沒有,奴婢知錯,求主子寬恕。”

黃鶯轉頭看向一旁的紅楓,道:“你說我該如何處置這個背主的奴才。”

一旦奴才被認定為背主,那就隻有死路一條,紅櫻急忙辯解道:“奴婢沒有背主,求公主饒命!”

‘啪’,黃鶯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本宮讓你說話了嗎?紅楓,你說。”

紅楓看向紅櫻,她正哀求地看著自己,可黃鶯今日實在反常,不排除是有意發難,若為她求情,說不準自己也會搭進去。想到這兒,紅楓不顧紅櫻的哀求,一咬牙移開了目光,道:“回公主,奴才背主罪不可恕。”

黃鶯挑挑眉,道:“然後呢?要如何處置?”

紅楓不敢看紅櫻,雙手死死揪住衣服,吞吞吐吐道:“亂……亂棍打死。”

“紅楓!”聽到這兒,紅櫻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不敢置信道:“你不救我也就罷了,怎能落井下石?”

紅楓不搭話,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紅櫻見狀眼中迸發出恨意,道:“公主,紅楓是王爺的人,公主的一舉一動,她都會稟告王爺,若說背主,她才是真正背主的那個!”

紅楓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公主,奴婢是冤枉的,紅櫻是因方才奴婢的話,對奴婢懷恨在心,故意陷害奴婢。”

紅櫻不甘示弱,“公主,奴婢沒有撒謊,紅楓就是王爺的人,她一心想著被王爺收房,房間裏有許多她繡的王爺的小像,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好,很好!本宮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全都不是本宮的人。”黃鶯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巨響,嚇了兩人一跳。

“公主饒命!”兩人不約而同地匍匐在地。

黃鶯深呼吸,佯裝在壓製怒火,道:“本宮給你們一個機會,各自將本宮身邊的細作寫下來,誰寫得多,寫得全,就能活,誰漏寫、少寫,誰就死。若查出有人被冤枉,那就是戲耍本宮,也得死。”

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黃鶯揚聲說道:“來人。”

門外進來兩名侍衛,行禮道:“屬下參見公主。”

黃鶯直接命令道:“給兩人預備筆墨,你們各自帶一人房間,好生看管,若跑一個,你們兩個提頭來見。”

兩人對視一眼,領命道:“是,公主。”

紅櫻和紅楓被帶了下去,黃鶯又招來一名丫鬟,道:“你叫什麽名字?”

丫鬟急忙答道:“回公主,奴婢叫柳絮。”

黃鶯點點頭,道:“你去菊園,把黃鶯給本宮叫來。”

“是,奴婢這就去。”柳絮振作精神,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柳絮來時,伊華然正在調香,春巧進來稟告,“姑娘,摘星園來人,說公主召見。”

伊華然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來到盆架前洗了洗手,在夏巧的服侍下穿上鬥篷,掀開簾子出了房門,

柳絮見他出來,行禮道:“奴婢柳絮,見過姑娘。”

伊華然不禁暗自挑了挑眉,心道:看來黃鶯這是動手了。

伊華然溫和地笑笑,道:“不必多禮,咱們走吧。”

今日的天氣陰沉沉的,還刮著北風,即便手裏拿著個手爐,還是覺得刺骨的冷,伊華然忍不住攏了攏鬥篷,將手遮了起來。

“你叫柳絮?”伊華然轉頭看過去,“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柳絮答道:“是,奴婢隻是二等丫頭,不在公主近前侍候。”

“原來如此。”伊華然點點頭,“聽聞今日公主府來了貴客?”

“是,方才驍王和東魏的瑞清王來了,不過沒坐多久,便又走了。”柳絮前後瞧了瞧,小聲說道:“方才公主不知為何發了好大一通火,待會兒姑娘要小心侍候。”

“多謝提點。”

柳絮看得明白,黃鶯待伊華然的態度很特別,與他打好關係,於自己有利,道:“姑娘是公主麵前的紅人,奴婢也想沾沾光。”

伊華然一怔,隨即笑著說道:“隻要你對公主絕對忠心,公主便不會虧待你。”

“奴婢父母早逝,如今家中隻剩奴婢一人,既有幸跟隨公主,自然要對公主忠心,這個奴婢還是能做到的,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