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贏了(1 / 2)

第114章 你贏了

“我……”齊方岑把頭埋進伊華然懷裏, 雙手死死揪著他的衣服,疼痛讓他說不出話,又想到伊華然移情別戀, 一時委屈得無以複加,悶悶地哭了出來, “疼,好疼!”

雖然清楚有可能是演的,可伊華然還是忍不住心疼, “解藥放在何處?若再不說,我便不再管你!”

齊方岑深吸一口氣,哽咽道:“華然, 我想回家,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伊華然哪能不清楚他在打什麽主意, 道:“齊方岑,我再問最後一遍, 解藥在何處?”

“在……在秋風園臥房的枕頭下麵。”

伊華然看向梟, 他已經爬回輪椅上, 見伊華然看過來, 他懇求道:“我這就吩咐人去拿,主子這邊還請公子多加照料。”

“他是你們的主子,跟我無關,該照顧也是你們照顧。”伊華然不想再跟齊方岑有任何牽扯, 否則怕是要重蹈覆轍。

梟沒接話,推著輪椅來到門前,打開房門看向鳩, 吩咐道:“附耳過來。”

鳩應聲,走到近前, 彎下腰貼近梟。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黃鶯也在梟走向門口時,重新回到了桌前坐下,她可不想看兩人秀恩愛,喝茶吃點心不香嗎?乾嗎吃狗糧。

伊華然說得絕情,其實心裏很在意齊方岑,否則以他的性子,就算人死在這兒,他也不會有半分動容。還有齊方岑,那哪是對他沒感情,分明是愛慘了他,否則一個大男人怎會窩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哭,還拿自己的命去留人。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怕是走不成了。唉,可惜了……

門外的人見黃鶯坐在桌前喝茶,不見絲毫異常,便也放心下來。

伊華然壓根掙不開他的禁錮,惱怒道:“齊方岑,你到底想乾什麽?”

“疼!”齊方岑悶悶的聲音傳來。

見他的頭發被汗水打濕,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伊華然的心再次軟了下來,不再說話,任由他抱著。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雅間的門被敲響,緊接著便聽到了鳩的聲音,“東西拿來了。”

“進來。”黃鶯瞥了旁邊的梟一眼,揚聲說道。

鳩推門走了進來,隨後關上了房門,遮去了門外眾人的視線,徑直朝著屏風後走去。

伊華然接過鳩遞過來的藥瓶,倒出一粒,喂齊方岑吃了下去。服下去沒多久,齊方岑的身子便止住了顫抖,冷汗也慢慢消了下去。

伊華然見狀出聲說道:“放手。”

“不放!”齊方岑又往他懷裏鑽了鑽。

“齊方岑,你到底想乾什麽?”

齊方岑抬眸看他,眼尾紅得像是染了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華然,我們說好要大婚的,你忘了嗎?”

“齊方岑,我不想再跟你玩什麽感情遊戲,你……”

“不是遊戲!”齊方岑打斷伊華然的話,道:“我承認最初我確實存了報複和利用你的心思,可後來我當了真,也入了心,我是真的陷進去了。”

伊華然冷淡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會信?”

齊方岑信誓旦旦地與他對視:“我說的是真的!華然,我是真的愛上了你,你要我怎麽做才能相信我?”

伊華然深吸一口氣,道:“齊方岑,你放手,我與你心平氣和地談談。”

“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不要我了!”齊方岑執拗得像個孩子。

“你以為不放手,我就不能把你如何了?”

齊方岑聞言把頭埋進伊華然懷裏,悶聲說道:“我遮住鼻子,你就不能迷暈我。”

雖然不合時宜,可伊華然見他這副樣子,還是覺得有些好笑,“我身上儘是毒。”

“隻要不暈,我就不會鬆手,隻要不鬆手,你就走不了。”齊方岑頓了頓,接著說道:“你舍不得我死,我不怕。”

伊華然聽得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幼稚。可想到齊方岑最擅長偽裝,他軟下來的心又硬了起來,“起來,我的腿麻了。”

“那我們一起。”齊方岑抬眸看他,眼神十分堅定,一副‘打死不鬆手’的模樣。

伊華然無語,卻拿他沒辦法,即便要殺他,也不能是這裏,更何況自己壓根下不去手。他慢慢地站起身,雙腿就好似觸電一般,又麻又疼,還好有齊方岑撐著。

齊方岑的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身子,輕聲說道:“華然,我這幾日夜夜做噩夢,每次都夢到你不要我了。”

伊華然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們平心靜氣地好好談談吧。”

“隻要你不走,你說怎麽談就怎麽談。”齊方岑一句話就將接下來要談的事定了性。

“我累了,不想再與你糾纏。”伊華然不管他聽不聽得進去,自顧自地說道:“即便沒發現你的真實目的,我也打算與你講清楚。我們兩個不合適,硬是湊在一起,隻能兩敗俱傷。我不想傷你,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分開是最好的選擇。你去追逐你熱衷的權勢,我去追逐我向往的自由,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你想要自由,我便給你自由,我保證以後再不限製你出府,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想與誰交往,便與誰交往,我不乾涉你。我隻有一個要求,你不可以愛別人,隻能愛我。這樣成嗎?”

在見伊華然之前,他明明想著把他抓回去,折斷他的翅膀,將他永遠囚禁在身邊。可一見到他,心便軟了,隻一心想著帶他回家,什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都是不可能的。

伊華然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硬起來,道:“我將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解藥也給你,隻一個要求,放我走。”

“我什麽都不想知道,隻要你!”齊方岑紅了眼睛,懇求道:“華然,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好?我保證今後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黃鶯在一旁聽得抓耳撓腮,這兩人分明就是兩情相悅,非要搞得這麽期期艾艾,這是在演苦情劇嗎?她恨鐵不成鋼,醞釀了一下情緒,起身走到屏風前,淚眼汪汪地看向伊華然,質問道:“然哥哥,你在做什麽,不是說好要跟我一起遠走高飛嗎?”

伊華然見狀一怔,隻覺得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沒好氣道:“別鬨,等我處理好,再……”

不等他說完,齊方岑便吻了上去,急切地宣示自己的主權。

黃鶯看得一愣,隨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一個疑問,古代人不是都很含蓄嗎?這算什麽……

“齊方岑,你……”伊華然想要躲開,奈何齊方岑抱得死緊,剛分開又被吻住。

黃鶯回了神,見伊華然給她使眼色,於是伸手捂住了眼睛,表示自己不看,又偷偷分開手指,從指縫中偷窺。瞧著伊華然紅透的耳朵,黃鶯忍不住偷笑,自己還沒見過他害羞的模樣,原來這麽可愛。

伊華然用力推著齊方岑,卻反被他推搡著抵在了牆上。熟悉的觸感,炙熱的呼吸,喜歡的人,若非那兩世的記憶太過深刻,伊華然怕是真的要沉淪其中。

齊方岑鬆開伊華然的唇,與他額頭相抵,粗喘地輕聲呢喃著:“華然,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我不會放你離開,永遠不會!”

“我隻是我的,不是誰的附屬品。”

伊華然趁他分神,抬手一揮,迷藥隨即揮出。齊方岑猛然警覺,急忙屏住呼吸,卻還是吸入了些許,頭暈目眩的感覺緊隨而來,身子軟軟地向下倒。他的手卻死死地抓住伊華然的衣服,勉強支撐著身子,道:“謝……謝信在我手裏,你……你不能走,否則……”

自他識破齊方岑的算計後,便讓謝信回了將軍府,他以為有謝集在,齊方岑不會把謝信如何,沒想到齊方岑竟這麽瘋。

伊華然怒道:“齊方岑,你真是死性不改!”

齊方岑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虛弱地勾起微笑,“隻要……隻要能留住你,我可以不擇手段。”

伊華然隻覺得心裏一陣發寒,“你可想過後果?”

“謝集……不知他在我手中。”齊方岑努力睜大眼睛,不讓自己陷入昏迷。

伊華然強忍著怒火,道:“你把他怎麽了?”

齊方岑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道:“你把迷藥……給我解了,隨……隨我回王府,我便告訴你。”

“齊方岑,你非逼著我對付你?”

“我隻想……留住你。”齊方岑用力拉扯著伊華然的衣服,竟慢慢地站了起來,隨即靠在他身上,氣喘籲籲地說道:“華然,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愛你,有那麽……難嗎?”

“我覺醒了前兩世的記憶,前兩世你都是這樣,利用感情困住我,在你登基之後,我沒了利用價值,你便賜我一杯毒酒。”伊華然輕輕在他耳邊說道:“毒酒入喉,那種五臟俱焚的感覺,我至今記憶猶新。你讓我如何信你?”

齊方岑聞言身子一僵,動作遲緩地抬頭,“你……騙我?”

“我可以發誓。”伊華然神情複雜地看著他,“這也是他為何那般恨你,每每見你都會淩虐你的原因。”

“那是他……”

伊華然打斷他的話,索性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確切地說我隻是他的一部分,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徹底消失,不複存在,你懂嗎?”

齊方岑想起觀音廟被欺辱時,那惡鬼說過的話,‘他隻是我分離出去的一縷神識’。

見齊方岑的神色有所鬆動,伊華然接著說道:“我愛了你兩世,被你殺了兩次,無法再相信你,你做什麽都是徒勞,所以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齊方岑不敢置信地搖頭,眼淚奪眶而出,“我怎會……怎會殺你?不可能!怎麽可能?”

許是眼淚的作用,齊方岑頭暈目眩的感覺緩和了不少,身上也有了力氣。

“事實就是如此。這是我們之間過不去的坎兒,放手吧。”

“若是放得下,我又怎會如此?”不知想到了什麽,齊方岑含淚的眼睛亮了起來,握住伊華然的手,伸向自己的脖頸,道:“你也殺我兩次,我們就扯平了,這樣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齊方岑,你瘋了嗎?”伊華然皺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