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冒名頂替(2)(1 / 2)

第082章 冒名頂替(2)

又過了兩日, 毒發過後的伊華然虛弱得隻想睡覺,從下午開始昏昏沉沉地睡到深夜,就連晚膳都沒用。半睡半醒間, 他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臉,動作很輕, 有些癢。他心中一驚,瞬間清醒過來,一把攥住了那隻手。

待看清眼前的人, 伊華然不禁長出一口氣,隨即又皺緊眉頭,不悅道:“世子怎麽出來了?”

齊方岑看著他比之前瘦了一圈的臉, 心疼道:“你沒用晚膳。”

伊華然沒好氣道:“我用不用晚膳,都不是你出來的理由。”

“換回來。”齊方岑直視伊華然的眼睛, “你的身子受不住。”

“世子能受得住,我怎麽就受不住?”伊華然鬆開齊方岑的手, 推了推他的身子, “趕緊回去, 別讓我前功儘棄。”

齊方岑並未離開, 而是脫鞋上床,在伊華然身旁躺下。

伊華然眉頭皺緊,用力推著他的身子,“讓你回去, 聽不到?”

伊華然有些惱,連敬稱都忘了用。

齊方岑將他的手攥緊,道:“餘明磊都和我說了, 這毒在慢慢侵蝕你的五臟,長此以往會影響壽數。”

“他慣會誇大其詞, 你不必聽他說。”伊華然試圖掙脫齊方岑的牽製,奈何現在動不了的是他,被壓製的也變成了他,惱道:“放手!”

“不放。”齊方岑漂亮的鳳眸直直地看著他,“以前你總是欺負我,現在換我欺負你了。”

“你想做什麽?”伊華然緊張了起來,不由想起齊方岑被虐待的慘狀,“我警告你,別胡來,若你敢對我動手,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齊方岑便吻上了他的唇。伊華然震驚地睜大眼睛,隨即狠狠咬在他的唇上,血腥味瞬間充斥口腔。齊方岑悶哼一聲,卻並未鬆開,固執地貼在他的唇上。伊華然想要威脅他,可嘴巴被堵住,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兩人僵持了許久,伊華然終於掙脫了齊方岑的鉗製,在他的側腰上猛地戳了一下。齊方岑吃痛,下意識地放開了伊華然,身子佝僂了下去。伊華然又猛地一推,將他推下床,隻聽‘撲通’一聲,他掉在了床下。

伊華然的臉色很難看,憤怒地看著爬起來的齊方岑,道:“你若再這般得寸進尺,我下次咬的便不是你的嘴,而是我的舌頭。”

齊方岑看向他的眼神閃爍不定,過了許久才恢複平靜,“若不想再被欺負,便換回來吧。”

伊華然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道:“你故意的!”

齊方岑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你不是我,有太多事不了解,時間久了,難免會暴露。”

“我喬裝進清風寨……”

“那裏與朝堂不同。”齊方岑打斷伊華然的話,接著說道:“那些山匪都是沒腦子的,怎能去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貍比?”

伊華然聞言不由一陣語塞,齊方岑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沒有可比性,隻是……

伊華然直視齊方岑的眼睛,“你還是不信我。”

“不信。”齊方岑與他對視,說得乾脆利落。

“你……”伊華然心裏那叫一個氣悶,轉開視線不再看他,“我不換,你說破天,我也不換!”

“你就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想到不惜拿自己的命做賭注?”齊方岑的語氣極為複雜,有難過、有委屈,還有憤怒。

伊華然心頭一顫,“我回京本就是為了還債,早點還清……”

聽伊華然停了下來,齊方岑接話道:“早點還清,早點離開,是嗎?”

心思被拆穿,伊華然索性也不藏著掖著,道:“我原本就是這麽打算的。”

“好。”齊方岑的心狠狠疼著,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回到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想要早點還清很簡單,隻需四晚,第五日你便可離開。”

伊華然伸手抵住齊方岑的胸膛,戒備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麽?”

“你不是要還債嗎?那便用最直接的方式吧。”齊方岑鉗製住他的雙手,用力控製在他的頭頂,“這樣更快,不是嗎?”

伊華然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怒道:“齊方岑,你別逼我!”

“逼你?”齊方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也知被逼很難受?那你為何對我步步緊逼?你就仗著我對你有情,便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命逼迫我,你可有想過我心裏是什麽滋味?”

“難道別人傾慕於我,我便隻能接受?那是否我該找回白熾,或者回到萬平,將那些傾慕我的人都迎娶進門?”即便被他壓製,伊華然依舊好不相讓。

齊方岑的手又用力了幾分,紅著眼睛看他,“我與他們怎能一樣?”

“有何不同?”

聽他這麽說,齊方岑心裏酸澀難忍,“是你欺騙我感情在先,又對我百般淩辱,這是你欠我的!”

伊華然一陣語塞,沉默地與他對視良久,放緩了語氣,道:“齊方岑,你不該是這樣。”

“那我該是怎樣?”

“你該將心思放在廟堂之上,努力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不是執著於兒女私情。”伊華然再次放柔了語氣,道:“齊方岑,在我心裏,那個位置就該是你的,你不該將自己困在這裏。”

齊方岑定定地看著伊華然,過了好半晌才有了動作,他身子一鬆,趴在了伊華然身上。伊華然心裏一驚,已做好了寧死不屈的打算,可齊方岑隻是趴在他身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處,一動不動。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鬆了,伊華然掙了掙,輕鬆掙脫禁錮,不過他並沒有動,而是任由齊方岑趴在自己身上。

“換回來吧。許多事你並不知情,很容易露出破綻,到時才是前功儘棄。”過了許久,齊方岑再次開了口。

伊華然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你的傷口潰爛發膿,這次是僥幸死裏逃生,若再來一次,你……哪能次次有這樣的運氣。”

齊方岑聞言心頭一顫,微微抬起頭,希冀地看向伊華然,問道:“所以你堅持不換,是擔心我?”

伊華然不自在地轉開視線,道:“你可別多想,你還欠著我銀子呢,萬一你死了,我找誰要去。”

見他白皙的耳朵染上緋紅,齊方岑心裏的沉痛被喜悅取代,“你說得對,我可是你東家,沒了我,那些銀子都不作數。”

“是是是,你是東家。你先起來,壓得我喘不上氣來。”伊華然輕輕推了推齊方岑。

齊方岑撐起身子,躺在他身側,道:“換回來吧,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伊華然明顯不信,“你把衣服脫了,我瞧瞧。”

齊方岑應聲,解開腰帶,脫掉了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伊華然微微撐起身子,看向他的傷口,傷口已經有結痂的跡象,確實好了許多。

“不行,你的傷口已經結痂,若是被太醫瞧見,定會生疑。那之前我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我再揭開便是。”

齊方岑說著便摸向自己的傷口,被伊華然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甚?想死不成?”

見伊華然一臉怒意,齊方岑心裏卻忍不住歡喜,“這點疼,我受得住。”

“這是疼不疼的問題嗎?這是會不會丟命的問題!”伊華然狠狠地戳著齊方岑的胸膛,“我警告你,你的命可是我和老餘辛苦救回來的,你要是不知道珍惜,我索性讓餘明磊給你喂毒藥,毒死你得了。”

微涼的手指落在身上,引來齊方岑一陣戰栗,他伸手攥緊伊華然的手,“三年,這三年隻要你信守承諾留在我身邊,過後我便信守承諾放你離開,如何?”

“你說真的?”伊華然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真的。你是知道的,我從不食言。”

伊華然審視地看著他,過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被他攥著,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道:“明日我問過老餘再說,我困了,你趕緊回去吧。”

誰知齊方岑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在他身邊躺下,“剛好我也困了,那就明日再說。”

“若是被人看到有兩個齊方岑,那……”

“院子有影衛守著。”齊方岑打斷伊華然的話,信誓旦旦道:“除非能變成飛蟲,否則沒人能靠近這裏。”

伊華然眉頭微蹙,道:“我習慣一個人睡。”

齊方岑單手撐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五萬兩不想要了?”

伊華然一怔,隨即說道:“那時我們說好你睡床,我睡榻。”

“嗯,我睡的就是床。”齊方岑眼底漾起笑意。

伊華然一噎,惱怒地移開視線,不打算搭理他。這人是打定主意耍無賴,自己現在下半身不能動,根本拿他沒轍,何必浪費口水。齊方岑自動將伊華然的不搭理,當作了默許,得寸進尺地往他身邊靠了靠,還抱住了他的身子。

伊華然將他的手拿開,警告道:“齊方岑,你別得寸進尺!”

“我感覺有些冷,許是又有些發熱。”齊方岑的語氣軟軟的,帶了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

伊華然聞言轉頭看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不知是先入為主,還是怎麽著,還真覺得有些熱。

“把於海叫起來,讓老餘過來給你瞧瞧。”

“不想去。”齊方岑再次抱住伊華然的身子,閉上眼睛道:“這幾日你不在身邊,我食不下咽,睡不安寢,太累了。”

伊華然看向他青黑的眼眶,不禁有些心疼,卻嘴硬道:“若是半夜再燒起來,我可不管你!”

齊方岑輕輕‘嗯’了一聲,“你讓我抱著就好。”

伊華然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下半身不能動,躲又躲不掉,逃又逃不了,還能怎麽辦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也就三年的時間,快得很。

房間裏安靜下來,兩人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唯有燭火還在不斷燃燒著,照在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身上。

第二日清早,齊方岑率先清醒過來,一如既往地從他懷裏醒來,抬頭看向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裏分外滿足,若能一直這樣,一醒來便能看到他,該多好。三年太短了,轉瞬即逝,必須要在三年內讓他也愛上自己,不惜一切代價。

伊華然是被毒發帶來的痛感驚醒的,他雙眼緊閉,緊咬著雙唇,雙手死死地攥緊被褥,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強迫自己不疼得叫出來。

“華然……”見他這樣,齊方岑心疼得厲害,急忙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道:“華然張嘴,把藥吃了。”

伊華然睜開眼睛看過去,一伸手將他死死抱住。齊方岑怔忪地趴在他身上,有些回不過神來。不停收緊的雙臂強行將他的思緒拉回,他想掙脫,卻又怕傷了伊華然,焦急地說道:“華然,你鬆手,隻要把解藥吃了,就不會疼了。”

伊華然沒說話,緊咬牙關,額角的青筋暴起,可見承受著多大的痛苦。齊方岑太清楚這種苦楚,心中的擔憂更甚,“華然,你鬆手,快把解藥吃了!”

聽不到伊華然的回應,他的身子被緊緊箍著,壓根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