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裝傻充愣(1 / 2)

第024章 裝傻充愣

王婉舒和伊清歌被趕出去沒多久, 伊華然就得了信兒,不禁有些好笑,“上次接風宴, 她們被母妃懟得話都接不住,如今又送上門來, 還真是記吃不記打!”

菊香笑了笑,接話道:“聽青竹說為了能見到主子,那二小姐還壯著膽子威脅了王妃, 結果被王妃一句話給拿捏了。”

“她威脅母妃?”伊華然有些驚訝。

“是啊,說她們來探病,王妃一直攔著不讓見, 懷疑王妃虐待主子,還說這事要傳出去, 有損王府聲譽。”

“為了達到目的,她還真是豁出去了。”

“隻是奴婢不懂, 她們為何執意要見您?”

“若我猜的不錯, 應該是為了半個月後的禹王生辰宴。”

“禹王辦的是家宴, 邀請的都是皇室中人, 與二小姐有何關係?”菊香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隨即說道:“難道二小姐此次過來,是想讓主子帶她去參加宴會?”

“多半是。如若不然,母親和妹妹又怎會來看我。”伊華然神情落寞的笑了笑。

菊香見狀安慰道:“主子不必難過, 她們不心疼主子,還有王妃呢。”

“母妃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很慶幸能嫁到王府, 好過待在那個家裏。”

菊香見伊華然有些感傷,轉移話題道:“二小姐傾心五皇子, 此次想儘辦法去參加宴會,應該是為了接近五皇子。”

“妹妹向來心氣高,打心眼裏認為隻有皇子才能配得上她。隻是百花山一行……”伊華然停頓了停頓,接著說道:“五皇子那邊怕是沒了希望。”

“那日主子說得那般明白,五皇子但凡是個明白人,都不會與二小姐有什麽牽扯。”菊香認同地點點頭,道:“可成年的皇子也就隻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若二小姐的目標不是五皇子,難不成是三皇子?”

在伊華然的循循善誘之下,菊香終於說出了正確答案,“可禹王已經大婚多年,王妃還是國公府的嫡女,就算二小姐得了禹王的青睞,也隻能做個側妃。”

伊華然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聽聞禹王妃體弱多病,不知真假?”

菊香點點頭,道:“確有此事。禹王妃因此大婚多年未能誕下子嗣。”

“那就難怪了。”伊華然再次引導道:“若禹王妃與我一般,那即便不會短壽,也難有兒女傍身,這就是機會。”

書中有交代禹王妃林美婷死於兩年後,作者沒有明寫她的死因,而是隱晦地提到這件事跟伊清歌有關。

“原來二小姐是打的這個主意。”菊香恍然地點點頭,道:“禹王這次的生辰辦的是家宴,邀請的人不多,若沒有主子帶著,她去不成。奴婢覺著二小姐不會善罷甘休。”

伊華然不在意地笑笑,道:“咱們都能猜到她打得什麽主意,母妃自然也不例外,有母妃在前麵擋著,她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轍。況且,我還在病中,她總不能……”

說到這兒,伊華然停頓了下來,隨即苦笑著說道:“除非雙親重病,我必須前往探望。”

菊香愣了愣,隨即說道:“主子的意思是他們假借重病逼您回伊府,避開王妃?”

“可若是父親母親病重的話,妹妹需在床前侍候,在這時去赴宴,怕是落人話柄。”伊華然皺了皺眉,又舒展開來,道:“應該是我想差了。”

“奴婢覺得主子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菊香順著伊華然的思路想下去,道:“到時候二小姐隻需說他們的病情有所好轉,侍郎大人和侍郎夫人心疼她這段時日的辛苦,讓二小姐出來散散心。這樣孝順的名聲有了,還能達到目的,豈不兩全其美?”

伊華然佯裝驚訝地看著菊香,道:“菊香,你還真是聰明,我怎的就沒想到呢?”

“主子沒想到是因主子純良,不會把人往壞了想。奴婢在王妃身邊多年,聽說過太多醃臢事,想得也就多些。不過咱們王府沒這些事,王爺隻娶了王妃一人,又隻有世子一個子嗣,沒有爭權一說,主子放心便是。”菊香安慰了伊華然幾句,又問道:“主子,若真如奴婢所想,您打算如何應對?”

“若她們當真這麽做,我也隻能回伊府探望,至於是否帶她出席宴會……”伊華然清楚伊家那些人肯定會想儘辦法逼他就範,道:“那就要看他們怎麽說了。”

書房內,於海辦完事回來複命,道:“主子,您吩咐的事辦妥了。”

“嗯。”齊方岑僅是應了一聲,繼續看著手上的書。

於海猶豫片刻出聲說道:“主子,方才奴才出門辦事,遇到了菊香,聽說侍郎夫人和二小姐來了。”

齊方岑聞言抬頭看了過去,道:“可有說來王府作甚?”

“說是來探病。”見齊方岑有了興致,於海接著說道:“奴才聽菊香說,侍郎府昨日遞了帖子,被世子妃以抱恙為由退了回去,沒曾想人家索性連帖子都省了,直接上了門。”

“世子妃見了?”齊方岑並不在意伊府的那對母女,而是好奇伊華然的反應。

“沒有,被王妃攔了下來,幾句話就打發走了。”

“她們怎麽說的?”

“就說來探病,有王妃攔著,她們依舊不肯罷休,還懷疑世子妃在王府受到了什麽虐待,所以王妃才千方百計的阻攔。”於海皺緊了眉頭,道:“奴才覺著這母女倆來見世子妃是另有目的,絕非探病那麽簡單。”

“這話是誰說的?”

“話?”於海被問得一愣,隨即問道:“主子問的哪句話?”

“‘懷疑世子妃在王府受了虐待’,這話是誰說的?”齊方岑又重複了一句。

“是伊府二小姐。”

齊方岑點點頭,又垂下頭繼續看書。

“說起這個二小姐,奴才還聽聞了一件事。”於海見狀接著說道:“上次世子妃去百花山,恰巧碰到了這個二小姐。”

“救餘明磊那次?”齊方岑並未抬頭,依舊看著書。

“不是,是次日,世子妃下山時,遇到了二小姐,當時五皇子也在場,二小姐故意在五皇子麵前摔倒,本以為五皇子會扶她,結果您猜怎麽著?”於海故意賣了關子,可臉上的笑意出賣了他。

“老五也在場?”齊方岑抬頭看向於海。

“是,也不知那二小姐從哪兒得了信兒,得知五皇子上山遊玩,便想製造偶遇,沒曾想五皇子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見她往身上倒,非但沒有去扶,還躲了過去,讓那二小姐摔了個四腳朝天。”見齊方岑有了興趣,於海說的越發起勁。

“你怎知她是故意摔倒,這件事你是從何處聽來?”

“奴才是聽菊香說的。當時這個二小姐也不知存了什麽心思,一直拿話詆毀世子妃,說什麽‘姐姐是不是在生妹妹的氣,就因為接風宴上贏了姐姐’。”於海拿腔拿調地學著,還真有幾分像,道:“這分明就是在說那場接風宴世子妃不僅輸給了她,還輸不起,真當別人都是傻子,這都聽不出來?世子妃被逼急了,這才戳穿了二小姐的目的。”

想到伊清歌讓伊華然替嫁,齊方岑便釋然了,道:“她不會承認。”

“這是自然。她不依不饒,說世子妃冤枉她,還說想逼死她,世子妃實在被逼得沒辦法,裝暈才躲過去。”

“裝暈?”齊方岑頓覺有些好笑,道:“還是性子太軟。”

“可不是嘛,王妃就是怕伊家人又欺負世子妃,這才將她們攔了下來。”

齊方岑淡淡地開口,道:“她們不會善罷甘休。”

於海聽得一怔,隨即問道:“主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們還會再來?”

“王府裏有母妃攔著,她們見不到人,會想辦法讓世子妃出去。”

“想什麽辦法?世子妃現在病著,別說王府,連東廂房的門都不出。主子,您說她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於海對此十分好奇。

齊方岑沉默片刻,道:“過幾日便是禹王生辰。”

“禹王生辰?”於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隨後便明白了齊方岑的提示,道:“她們是想讓世子妃帶著二小姐去參加禹王的生辰宴。”

“不算笨。”齊方岑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於海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道:“這個二小姐的品性真是一言難儘,如此不知廉恥,竟還說是什麽觀音菩薩身邊的童女轉世,真是大言不慚!”

想到之前兩人相處時的情形,伊清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讓人神往,又不敢褻瀆,沒曾想這才多久沒見,竟好似變了副模樣,愛慕虛榮,爭強好勝,自私自利,腦海中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慢慢變得猙獰。看來之前皆是偽裝,如今才是真性情。

“去問問世子妃的風寒好些了沒。”

於海還在憤憤不平,突然聽到齊方岑的話,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是,奴才這就去。”

見於海走到門口,齊方岑又改變了主意,“還是我去吧。”

於海頓住腳步,又走了回來,笑著說道:“主子早就該去了,世子妃病了這麽久,您都沒去看過,世子妃該多傷心吶。”

“她會傷心?”

雖然這段時日兩人沒怎麽見過麵,但齊方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伊華然在躲著他,若非他回來得太突然,伊華然沒有反應的時間,他都要懷疑他的風寒是故意為之。

“那當然!世子妃對主子可謂是一往情深,即便是在病中,世子妃也在時刻關注主子的動向,主子吃了什麽,去了哪兒,做了什麽,世子妃每日都會派菊香過來問,還叮囑奴才好生侍候主子。”於海推著他往外走。

經過半個月的修繕,王府許多地方都把台階換成了斜坡,方便輪椅上下。

表麵功夫做得倒是挺周全。齊方岑忍不住在心裏想。

東廂房,伊華然將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在房中鍛煉身體,突然聽到菊香通稟,“主子,世子來了。”

伊華然動作一頓,急忙擦了擦額角的汗,以最快的速度躺倒在床上,隨即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道:“我還在病中,未免過了病氣……”

還不待他說完,房門被推開,齊方岑出現在門口。

菊香急忙走了進來,道:“主子恕罪,奴婢沒攔住。”

“不怪你,世子想做什麽,你怎能攔得住。”伊華然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齊方岑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可看他滿麵潮紅,不由微微蹙眉,讓於海將輪椅推到床邊,朝他伸出了手。

伊華然一怔,下意識地往後躲。

“別動!”齊方岑見狀開了口,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伊華然回了神,有些緊張地問道:“世子,你這是作甚?”

齊方岑摸了摸伊華然的額頭,入手的溫度讓他皺緊了眉頭,道:“去把餘明磊叫來。”

“是,奴婢這就去。”菊香轉身走了出去。

見齊方岑收回了手,伊華然長出一口氣,將枕頭下的簪子放了回去,就差一點他就動手了,完全是本能反應。

齊方岑原以為伊華然是在裝病,沒曾想竟真的還在病中,看著他那張絕美的臉,心中不免心生憐惜,道:“病了半月有餘,怎麽還在發燒?”

方才運動量有點大,以至於出了不少汗,體溫也升了上來,壓根不是發燒。當然,這美妙的誤會伊華然求之不得,自然不會說實話,苦笑著說道:“華然身子骨弱,別人得病七日便能好,華然得折騰月餘才能痊愈。”

齊方岑見他嘴唇有些乾,吩咐道:“於海,去給世子妃倒杯溫水來。”

“是,主子。”於海領命,轉身去倒水,隨後遞給齊方岑,還不停地給他使眼色。

齊方岑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猶豫片刻,還是伸出了手,卻被一隻白玉般的手截了胡。

伊華然見他看過來,笑著說道:“謝世子。”

齊方岑再次感受到了伊華然對他的排斥,心裏有些不舒服,隨即移開了視線。

伊華然確實有些口乾,抱著水杯喝了幾口,小心留意著齊方岑的表情,總感覺他似乎有些不悅。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伊華然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難道剛才他真的想喂我?”

想到這個可能,伊華然不由一陣惡寒,佯裝關切地說道:“世子,華然還在病中,未免過了病氣給你,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聽著是在為他著想,實則是不想看見他。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形,齊方岑心裏的不悅越發強烈,就當他要開口說話時,菊香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餘明磊。

“見過世子、世子妃。”

“免禮吧。”齊方岑淡淡地應了一聲。

“許是病情有反複,我有些發燒,所以讓你過來瞧瞧。”他壓根就沒發燒,未免餘明磊露餡,隻能先開口。

餘明磊心領神會,提著藥箱走到了床邊,這藥箱是伊華然派人給他置辦的。

看著伊華然臉上的笑,齊方岑覺得有些刺眼,他好似對誰都很親和,唯獨對自己避之不及。

餘明磊給伊華然把脈,很快便收回了手,道:“世子妃身子弱,病情總是反複,還需靜養才好。”

齊方岑聞言開口說道:“世子妃病了半月有餘,卻依舊不見好轉,還是去請個太醫過來瞧瞧吧。”

伊華然心裏一緊,急忙說道:“世子有所不知,我先天不足,身子本就弱,隻要生病總是反反複複,拖上月餘才能好,並非是餘大夫的醫術有問題。”

“既然世子懷疑草民的醫術,那草民便沒必要再留在王府,自請離開。”就在昨天,他確定了齊方岑所中之毒的成分,並告知了齊方岑,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能研製出解藥,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他篤定齊方岑不會放他走。

此事伊華然並不知情,聽他這麽說雖有些奇怪,卻還是配合道:“餘大夫,世子也是擔心我的病情,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世子,餘大夫醫術精湛,是難得的人才,若因一些誤會,讓餘大夫負氣而去,那就是咱們王府的損失了。”

就憑餘明磊研究出自己體內毒素的成分,齊方岑也不能放他離開,方才那麽說,隻是在試探,他要確定伊華然到底是不是在借病躲著他。他現在要做的事,就好似在懸崖上走鋼絲,一不留神就會萬劫不複,他要確保身邊的人都在掌控之中。

“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世子妃的病若再無好轉,那便趁早離開。”

餘明磊強忍著看向伊華然的衝動,應聲道:“是,草民遵命。”

齊方岑看向伊華然,道:“你好生歇息吧。”

“勞世子掛念。”

齊方岑沒再逗留,讓於海推著他出了東廂房。

“餘大夫別放在心上,世子也是關心我的身子。”

有外人在場,伊華然也不好多說。

餘明磊順勢說道:“跟世子妃說句心裏話,草民被冤枉入獄三年,早已心灰意冷,本不想再行醫,若非世子妃對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也不會留在王府。”

“我明白,你放心,你的案子已在調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明真相,還你個公道。”

“勞世子妃掛心。”餘明磊頓了頓,接著說道:“世子妃好生歇息,草民再給您換個藥方試試。”

“好。”

餘明磊微微躬身,轉身出了東廂房。

伊華然掃了一眼菊香,“你也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