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織田作之助果然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睡著的葉伊赫直到被輕微的開門聲驚醒,才從窗外光線判斷出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早上好。”

因為葉伊赫沒有拉上臥室的紙推門,織田作之助隻要經過那裏,就能和他對上視線。

和以往空手而歸不一樣,這次織田作之助手上拿著本看起來就很舊的書。

“吵醒你了?抱歉。”

織田作之助過來將那本書放在葉伊赫的枕頭旁邊。

距離湊得近了,葉伊赫甚至能聞見他身上飄來的淺淡火藥味,夾雜著一點點血液特有的腥鏽。

“解決目標後,發現他桌上擺著這本小說。”

“嗯?”

麵對葉伊赫特意發出的疑問音節,他解釋道,“粗略看了幾頁,遣詞造句並不深奧,或許正適合你學習日語。”

雖然葉伊赫想問怎麽不直接從書店買會更快,但這可是屬於織田作之助的特別關照,便很高興的收下了。

他決定無論這本小說好不好看,怎麽都得把它讀完。

而且等他拿起來才發現,小說的封麵作者署名竟然是【夏目漱石】!

這位可是當年靠那一句“月色真美”便登頂含蓄表白之最的日本文豪,或許絕大多數國人都沒看過他的任何一部作品,但肯定都聽過他的名字……

也對,他如今就是在這位的故鄉日本,對織田作之助隨手就能掏出一本夏目漱石的作品這種事倒也沒必要太過驚訝。

等他熟悉日語後,搞不好還能再掏一本太宰治或者江戶川柯南……不是,江戶川亂步的書來看看,這可都是連他都耳熟能詳的日本知名文豪。

“織田作、”葉伊赫拿著那本不算厚的小說,很順口的又在這裏停頓了下,“之助,不看?”

不能怪他老卡在這裏,實在是【織田】這個發音為【おだ(Oda)】,而【作之助】是【さくのすけ(Sakunosuke)】——這前後音節的占比也差太多了,以至於他念這麽長一串名字的時候,會下意識斷成【織田作(Odasaku)】和【之助(nosuke)】,總感覺這樣才比較平衡。

雖然被織田作之助糾正過,但畢竟他們隻有兩個人住在一起,還都比較沉默寡言,平時也很少喊對方,導致葉伊赫一開口就又忘了需要提前斷句。

“是織田。”

織田作之助再一次耐心的糾正葉伊赫發音,“我們通常不會念全整個姓名,你可以喊我織田,或者作之助也行。”

允許喊名字是很親近的關係才會得到的待遇,他會對葉伊赫這麽說,本身已經蘊藏了很多含義。

“……織田作。”

葉伊赫選了更順口的第三條路。

“也可以。”

思考片刻後,織田作之助寬容的答應下來。

葉伊赫覺得對方大概是想著目前也別太難為他,等學好日語後自然而然會改正過來的吧。

“至於小說,我以前幾乎沒有看過。”

織田作之助依舊穿著略寬鬆的黑色襯衫,用來放置手槍的雙肩式背帶槍套還沒有取下。

兩條交錯的二指寬皮革在他的肩頭及背部勾勒出乾練的弧度,充斥著神情淡漠的少年與冷酷的、高效率的殺戮武器交織時所體現的,那股暴力美學下特有的極致反差與張力感。

他前半部分的人生過得十分寡淡,除去開槍完成工作外,他自身既沒有追求的理想,也沒有享樂的欲望。

僅在殺人上擁有特殊天賦的他,便隻能依靠這份天賦活著,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好像是自從被關押進拘留所、認識了費奧多爾後……生活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如果你讀完感覺它很有趣,我也會嘗試的。”

織田作之助最後這麽說道。

葉伊赫倒覺得這不必勉強,畢竟他以前也很少看這類世界名著,特別現在還是原文版本。

總而言之,這本出自日本文學大家的小說被織田作送給了他,而葉伊赫隨即把它加入了帶去茶館的必啃書籍之一。

這次他沒有特意用報紙包上一層封皮,畢竟這可是全日本知名的夏目漱石,被發現他在看這位的書完全沒問題。

等天放晴,葉伊赫又帶著書坐到了茶館的老位置。

身手矯健的三花貓也仍舊來到此處,幾步便輕盈的躍上窗台,讓自己的視線與茶館的桌麵齊平——甚至要略高一些,足以讓他隔著玻璃看清對方手中那本書的封麵。

“喵ao”

炸毛的三花貓失足從窗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