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辦法,隻能按照他的要求來,但他不願讓我見到你,所以,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沒有相見,直到你長大成人,進入許氏工作,我才有機會借助工作之便和你偶爾接觸。”
“明習,”崔為正頗感悲傷,“你本來可以在我的肩上長大。”
“這麽多年,我從未聽你叫過父親。”
“……”
許明習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她感到淩亂,總覺得事情似乎有哪裏不對勁,卻暫時沒有頭緒。
許淩英和崔為正的陳述大相徑庭,雙方各執一詞,事情似乎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她不禁開始懷疑,到底哪個才是她母親的真正麵目。
對方周旋於這些人之間,博得所有人的喜愛,留下足夠的痕跡,卻能一夜蒸發,不知去向。
到底是誰在說謊,是誰在說真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許明習像身處迷宮之中,眼前的兩條道路通向不同的結果,她卻不知該如何抉擇。
“可能我今晚有些激動,畢竟我以為你根本不知情,也不知道你作為人魚的身份,”崔為正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居然成功恢複了本身,甚至學會用感應去試探。”
“在幾個月前,他不再向我索要藥物開始,我就該懷疑的。”
許明習抿了抿唇,說道:“我在……他的生日宴上,被繼母派人下了藥,並試圖將我推下船淹死,是一條人魚救了我,然後我便陸陸續續展現出了異類的特征,我的姑姑幫助了我,找到促進的藥物,直到不久前,我才正式脫離危險,變成純正的人魚。”
崔為正眼眶微紅:“聽起來就險象疊生,這麽艱難地生存下來,真是辛苦你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說。
許明習感覺到一股很奇妙的情緒,在他的心間持續回蕩。
那大概就是親情的羈絆,讓她在這種時候,心中像是被暖流澆灌,生出繽紛的小花。
她很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搖搖頭,垂下眼睫,說道:“不礙事的。”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讓許明習感到無所適從。
很奇怪,她的親生父親居然是市長。
想到什麽,許明習問道:“那你跟現在的夫人……?”
崔為正哦了聲,回答:“我們的故事,要在你母親之後,我敢發誓,我沒有做出對你母親不忠的事情。”
許明習了然,沒再多問,也並不感興趣。
她思忖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再次問道:“那我,能看一看你的手心嗎?”
崔為正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頭:“可以,左手還是右手?”
“兩個都看。”
崔為正沒有異議,兩隻手掌心向上,五指分開,攤在許明習麵前。
借著路燈的光線,許明習看到對方的掌心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黑痣。
也就是說,綁走她母親的人並不是崔為正,而是另有其人。
許明習心中一沉,發覺這件事變得困難重重,疑雲密布。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說:“好了,謝謝您。”
說完,她留意到崔為正眼中閃過的傷感,微微抿緊唇線。
“明習。”
崔為正叫著她的名字,笑著說道:“說起來,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日月為名,萬物需習,我希望你做個有成就的人,而你沒有讓我失望,許氏被你管理得很好。”
許明習倏地抬頭,愕然看向崔為正。
對方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愈發慈愛,像是天底下所有的父親一樣,對孩子寄予厚望。
所以說……連名字也不是母親為她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