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2 / 2)

許明習發現它的存在,但因為某些惻隱之心,暫時將小綠芽放過,放鬆了警惕,沒有在最佳時期控製住它。

她忘記了小草的生命力最是頑強。

在某種程度上,許明習也有著莫名的傲氣,總是認為可以掌控好周圍的一切,包括自身的喜怒哀樂。

但人類卻又總是容易忘記,人都是會有弱點的,她不是聖人,做不到將情感完全剔除。

拉開門出去前,許明習掠過鏡子中微紅的唇,稍作停頓一秒,那種好似刻入骨髓裏的輕癢又出現在喉嚨。

海妖真是麻煩而詭異的存在,沾上就再也不能抽身而退。

許明習搖搖頭,抱著臟衣服出去。

她走路有點遲緩,膝蓋還在隱隱作痛。剛才洗澡的時候看過,被摔的那一片有些淤青和深紅,短期內可能會影響行動,也需要上點藥。

又是忙忙碌碌且遍體鱗傷的一天。

人魚果然沒有老老實實等她回房間,正在一樓小院裏坐著,和擇菜的大姐閒聊。

走近了,還能聽到人魚上揚的尾音:“……她還能啊啊叫呢!”

許明習:“……”

她腳步一頓,遲疑著看過去。

人魚坐在小馬紮上,裙擺下是纖細雪白的小腿,銀藍色長發披在肩頸,托腮的姿勢讓臉頰軟肉堆積了點,看起來很乖。

許明習看不到大姐的神色,但幾乎不難猜測出,人魚正在跟對方聊什麽。

果然,人魚餘光向上一掃,正巧捕捉到許明習的身影,於是很活潑揮了揮手:“快下來,跟姐姐展示一下你的啊。”

房東大姐也轉過頭來,神色微妙看著許明習。

許明習心頭生出沉甸甸的壓力,她仿佛從對方眼神裏,讀出了好奇和複雜,甚至一些看不懂的含義。

未知永遠都是令人恐懼的。

許明習也不例外,何況人魚的表達能力實在是糟糕透頂,分明是清清白白的內容,也能被對方帶出點淫|穢|色|情的意味,仿佛她是在某些不恰當場景中“啊”的。

她忽然不想下樓了,賣力朝陌生人表演“啊”跟隨地大小便有什麽區別。

人魚哎了聲,跳起來往台階上跑,逮住了準備逃走但行動不便的人類。

許明習神色無奈中透著點別扭,絕望中帶著點

崩潰。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爛在海底。

當海洋生物們的養料,也比被抓去表演“啊”來得體麵。

在這一刻,許明習忽然共情了那些逢年過節被家長喊去,在所有親戚麵前表演詩朗誦的人類幼崽。

人魚喜氣洋洋把她拽下去,重新坐在小馬紮上,托腮仰頭看著人類:“快呀,你怎麽悶悶不樂的,難道是洗澡喝了太多水嗎?”

“笑一下嘛,怎麽不出聲了?”

許明習:“……”

她甚至不敢去看對麵大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