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雙白頭04(1 / 2)

闕影在禦 姽嫿三秋 2393 字 2個月前

卷七:雙白頭04

“阿弟,此番較量可是我贏了?”

“兄長精研茶道,習此秘法,可喜可賀。我想不出幾日,冰茶必定風靡大街小巷,此乃吳家之幸。”

儘管鬥茶落敗,吳瑞草的一言一行仍落落大方,不失君子氣度。

看著吳瑞草舉止得體、進退有度的樣子,吳嘉木臉上的得意之色不由淡去幾分。

吳瑞草道:“這冰鳳祥雲味道獨特,兄長可否分我一杯嘗鮮?”

“自然可以,隻是此番鬥茶冰塊並未備足,如今唯餘我手中此盞。”吳嘉木微微頷首,“不知阿弟是否介意與我同飲一杯?”

“兄長這是什麽話,你我既是手足,血脈相連,共飲一杯又何妨?”吳瑞草欣然一笑,從茶童手中接過兔毫盞,見那茶湯色澤金黃,冰晶閃爍,一時心喜,正欲舉杯輕啜,卻聽得吳嘉木突然出聲製止:“阿弟且慢!”

吳瑞草見吳嘉木麵色竟有幾分凝重,不由疑惑問道:“兄長有何指教?”

吳嘉木沉吟半晌,道:“寒氣傷身,你身子弱,淺嘗輒止便好。”

“我當兄長要說什麽,原來是擔心我一飲而儘,自己便喝不到了啊。”

吳瑞草的戲言引得眾人一陣輕笑,“外界都說這吳家兩兄弟不和,可我看這兩人卻其樂融融嘛。”“嗐,還不是因為吳嘉木鬥茶贏了,你才能看見這副兄友弟恭的景象。”

白玉堂耳尖,周圍幾人的談論之聲都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好久沒聽到兄長的關心了,多謝大哥。”吳瑞草言罷,輕抿一口,讚道,“冰鳳祥雲,果真味道奇佳。”

“兄長焙茶時用的是輕火吧?輕火之下,茶香得以完整保留。我倒是覺得兄長下次不妨試試足火,足火慢燉……”言猶未儘,他忽地麵色驟變,一臉痛苦難當的神情,手中的兔毫盞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濺出金黃透亮的茶湯。

旁邊的茶童眼見吳瑞草倒地不起,急忙俯身查探,一摸鼻吸,臉色頓時蒼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死……死了!二少爺死了!”

“你說什麽?!”吳嘉木麵色一變,起身衝了過去。

“莫動!”趙寄塵也急忙喊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待我先行驗屍,以明真相!”

此景一出,周遭眾人無不驚愕失色,場麵頓時陷入慌亂之中。

“兩路提刑官林佑清在此,爾等切勿喧嘩!我身旁這位乃是開封府帶刀護衛展昭,定能保護大家安全。”林佑清經驗豐富,深知禦前四品的頭銜在此刻不過是虛名,唯開封府三字方有奇效。

果然,眾人一見林佑清和展昭的腰牌,頓時安定下來。

白玉堂碰了碰展昭的肩膀,笑道:“開封府之名,果然非同小可。貓兒,你還不速速偵破此案?”

展昭側眸瞪了白玉堂一眼,小聲回道:“你這白皮耗子,正事在前,莫要打趣我。”

林佑清道:“雖有我這個提刑官在此,展護衛卻也不妨一試身手。”

展昭未曾料想自己和白玉堂的悄悄話竟被林佑清聽了過去,隻覺臉皮一燙,隨即抱拳道:“林大人既有此言,展某傾力一試。”

三人登上高台,趙寄塵正在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旁邊是麵色鐵青的吳嘉木和一臉驚慌的茶童。

“林大人,我阿弟素來身子弱,此番怕不是發了急症,這才……”吳嘉木欲言又止,顯是不願趙寄塵驗屍。

林佑清麵沉如水,眼神銳利,不容置喙道:“死因如何,趙主簿自會查明,你且耐心等候。”

展昭蹲下身來,拍了拍茶童的肩膀以示安撫,“你家二少爺平日裏身體如何?可有病症?”

那茶童看了一眼吳嘉木,怯懦地低著頭,小聲道:“聽說二少爺小時候是生過幾場病,不過長大了便好了。近來二少爺的身體一直挺好的,沒有什麽不適。”

“寄塵,情況如何?”林佑清問道。

趙寄塵道:“死者嘴唇烏黑,周身無其他外傷,顯是中毒而亡,觀其臨終之狀應該是某種急毒。”

“急毒?”

“毒有急慢之別,急毒一旦進入體內,往往驟然發作,令人當場斃命。吳瑞草所中之毒具體為何,我尚未驗明,但確是急毒無疑。”

展昭道:“既是急毒,吳瑞草死前隻喝過這冰鳳祥雲,莫非這毒就下在這茶湯之中?”

“一派胡言!這冰鳳祥雲,茶會眾人皆而飲之,怎地就我弟弟遭了不測?”吳嘉木大聲質問著。

趙寄塵取出銀針浸於地上灑落的茶湯,隻見那銀針不多時便變為黑色。

吳嘉木目睹此景,心下駭然,台下眾人也皆大驚失色。

“這茶湯之中,竟果真暗□□素!我……我也曾飲過此茶,為何我阿弟命喪黃泉,而我卻安然無恙?”吳嘉木喃喃自語,突然似有所悟的樣子,痛苦而又憤怒地大聲說道:“我明白了!定是你這大膽茶童途中做了手腳,才害了我阿弟性命!還不從實招來!”

那茶童本就年紀不大,被吳嘉木提著領子拽了起來,兩隻腳在空中胡亂撲騰,驚懼萬分地哀嚎道:“冤枉啊,我什麽都沒做!不關我的事啊。”

白玉堂見狀,立刻上前將二人分開,他身手敏捷,動作利落,吳嘉木隻覺胳膊傳來一陣刺痛的酸楚,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他看了看麵容冷峻的白玉堂,知道此人絕不好惹,隻好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手臂,退卻幾步,不敢再輕易造次,隻好轉向林佑清,神情悲憤地哭訴道,“林大人,請您做主啊!”

林佑清不為所動,“展護衛有何看法?”

展昭的目光從地上的兔毫盞收回,他盯著那茶盞和周圍茶湯已看了半晌。

“吳瑞草喝下的冰鳳祥雲自斟至飲,隻經過兩人之手——吳嘉木和小茶童,凶手定在這二人之中。看似小茶童嫌疑很大,實則不然。”展昭目光如電,緊緊盯著吳嘉木道:“吳嘉木!我已勘破了你的殺人手法,你還要裝無辜麽?”

“什……什麽?”吳嘉木不敢直視展昭的目光,額頭漸漸沁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