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對傾心01(1 / 2)

闕影在禦 姽嫿三秋 2295 字 2個月前

卷四:對傾心01

01秋意漸濃,陽光溫熱舒適得讓人不想動彈。

巡了半日街的展昭回到開封府,和張龍做好交接工作後,便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白色,展昭又驚有喜地喚道:“白兄?!”

白玉堂抬頭看了一眼展昭,見他紋絲不動,不由眉毛一挑,“怎麽?不過半年沒見,展大人就把我忘了?”

“像白兄這樣的人,自是想忘也難。”展昭笑了笑,又回身將房門關好,才道:“隻是這半年多來,白兄一直與我書信聯係,從不肯來開封府一聚。今天突然造訪卻不知所為何事?”

“你莫要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白玉堂放下手中的毛筆,屏住呼吸小心問道:“那個苗婉當真走了?”

展昭點點頭。

白玉堂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她去了哪裏啊?”

展昭道:“陷空島。”

“什麽?!”白玉堂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展昭看著白玉堂驚慌失措的樣子,笑道:“騙你的。”

“好你個展小貓,竟然學會說謊了,說好的君子之風呢?”白玉堂吹胡子瞪眼道。

展昭摸摸鼻子,無辜道:“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豁,瞧展大人的意思,這還是和我學的了?”

“白兄知道就好。”展昭和白玉堂相識已久,知道再鬨怕是白玉堂要認真起來,到時候吃虧的隻怕是自己。於是略一停頓,又道:“苗姑娘前幾日已經跟著於煐回襄陽了,怕是不會再來開封府了。”

聽到心腹大患不會再來開封府,白玉堂心下頓安,又疑惑展昭的用詞,“回?”

“是的。於煐本是襄州襄陽人氏,在開封府供職多年,前幾日與苗姑娘成親後便向公孫先生乞休想回老家,苗姑娘自然與他同行。”

襄陽。襄陽。

白玉堂在心中默念了幾遍這個地名,暗暗打定主意,這輩子是不會去這個地方的。

“等下,你剛剛說成親?”白玉堂後知後覺道。

“是的。”展昭嘆了口氣,道:“說起來苗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因為那場蝗災,她家裏就隻剩下她一個。雖然郭姑娘也是同樣的遭遇,但畢竟還有陶隆照顧著,陶隆到了汴京之後,便帶走了郭露,兩人一起開了一家藥店,在開封府的幫持下境況也漸漸好了起來。隻有苗姑娘無處可去,如今雖然嫁給了於煐,可襄州離汴京卻也有千裏之遙,以後若是受了委屈連個娘家都沒有,隻願她以後能平平安安,不再如此坎坷。”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這麽快就成親了?”白玉堂詫異道。照苗婉當年在陳州對他死纏爛打的架勢,可不像會這麽快移情別戀的人啊。

展昭這才明白白玉堂再疑惑些什麽,道:“苗姑娘這半年多來一直在開封府,和於煐日久生情,想來也不是不可能。雖然於煐的提親的確實有些突然。但感情這種事情,本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苗姑娘都答應了,我們也不好說些什麽。”展昭如此解釋了一番,又打趣道:“怎麽?聽到苗姑娘嫁人,白大俠不開心了?”

白玉堂立馬否認:“當然不是。隻是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蝗災一案結束以後,包拯一乾人等回京複命,白玉堂本想揪著展昭將苗家集對分金之事仔細問來,奈何家裏幾位哥哥催的緊,正是年末歲尾的時候,團圓飯是萬萬不能缺席的。又加之苗婉對他百般糾纏,白玉堂索性直接溜回了陷空島,臨行前對展昭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可把他的行蹤泄露給苗婉。

誰想他有張良計,苗婉有過牆梯。“白公子和展大人既為莫逆之交,他不可能不來找你的。我就跟著展大人一起去開封府,這樣總有一日可以見到白公子的。”

回了陷空島的白玉堂收到展昭的信後,心情複雜得說不出話來。然而一時半會又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畢竟開封府確實算無家可歸的苗婉最好的去處了。於是可憐的錦毛鼠白玉堂白大俠隻好咬咬牙,秉持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一躲就是半年多。這半年多來若不是尚有展昭安撫,隻怕江湖上出的亂子會更多。

如今苗婉已走,盤亙在白玉堂心中的疑問終於可以當麵問出,“那日在苗家集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白玉堂盯著展昭道。

展昭十分爽快地道:“是我。”

雖然白玉堂早已猜到,但聽到展昭親口承認的瞬間,心臟仍然不受控製地跳快了幾拍。

原來在他們真正相識之前,命運早就已經安排他們打過交道。

佛家把這種關係,叫做緣分。

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無形的連接,是必然相遇必然糾纏的命運的絲線。

不過白玉堂一向不相信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連當初在積翠山那古鎮的祭司為他算出的幾句箴言,他都快有些忘了。

可現在展昭就站在自己麵前,認真果斷地告訴自己,沒錯,那個人就是他。

如果線的那頭是展昭的話……

如果是展昭的話……

白玉堂突然覺得他有點想要去相信命運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既有相逢恨晚之意,又有天作之合的心安。

白玉堂忽而又想起一件事,他雙眸如炬地看著展昭,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一樣十分急切地問道:“我那日從苗家集出來以後曾救下一名玄衣人……”

展昭截斷白玉堂的話,迎著白玉堂的視線,與他對視道:“也是我。”

過往的記憶片段瞬間連接成線,白玉堂恍然大悟。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