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赴天涯04(1 / 2)

闕影在禦 姽嫿三秋 2159 字 2個月前

卷三:赴天涯04

04展昭緩緩勾出一道撩人的笑意,“既已猜到,又何必置氣?”

白玉堂死鴨子嘴硬,一偏頭道:“誰和你置氣了?”

展昭和白玉堂認識了這麽些日子,也算了解了一些他別扭的性子,知道這大名鼎鼎的錦毛鼠其實有些時候就和小孩子一樣,不能逆著他來,非得要順著哄著才行。

“不管白兄為何而來,能在這裏見到白兄,展某心中很是欣愉。”白玉堂聽了他這句話,偏過去的頭便轉了回來,算是被哄好了。展昭又轉移話題道:“隻是展某心中另有一惑,不知白兄能否解答。”

白玉堂道:“說。”

展昭:“這陳州災民如此之多,四散而逃,按理應該常見的很,可為何我在沿途的應天府等地卻並未看到呢?”

白玉堂道:“你從開封來,自然看不到。大部分災民都逃難到南方去了,隻有那些在京城有些關係和倚仗的人才願意北上。可但凡有些背景勢力的人,又怎麽會狼狽到和眼前這些災民一個樣子,怕是你就算看到也不會認出的。”

展昭疑道:“為何都偏偏向南方逃去?”

白玉堂道:“這南方水肥土沃,自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卻是因為,他們信不過北方那位了。”

“你說的是……”

白玉堂沒有正麵回應,反倒念起了一段童謠:“蝗蟲飛,蝗蟲飛,蝗蟲飛過北水退;北水退,北水退,北水退來南火興。”

這童謠簡潔明了,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北水退,暗指當今聖上氣數已儘,南火興,細品之下,這興字裏竟帶有造反之意。一念及此,展昭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若這童謠乃是有人有意傳誦的,隻怕這場災荒的背後,隱藏著更為驚天動地的陰謀。

此時二人剛好走到一個岔路口,展昭待向右轉,卻被白玉堂拉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裏?”

“陳州府。”

白玉堂嗤笑一聲,“怕是陳州知府不會見你啊。”

展昭身為禦前四品帶刀護衛,一無聖上諭命,二來饑荒一事也非他所管的。陳州知州確實有充足的理由不見他。

“這陳州知州不見我,卻總要見包大人的吧。”

“這個當然,可見不見得到卻是另外一件事了。”

展昭聽到白玉堂這句話,想到公孫先生說自己幾日沒有收到包大人的消息了,他眸光一緊,道:“什麽意思?你是說包大人出了什麽事情麽?”

白玉堂吊兒郎當地看了展昭一眼,沒有回他的話,轉身拐向了左邊的路口。

展昭沒有辦法,事關包大人的安危,他隻得牽著棗紅馬跟了上去。

沒走幾步,白玉堂便在一戶高牆大院的人家前停了下來。

他三快兩慢地敲了敲門,聽見正確的暗號,不多時,門便從裏麵打開,露出一條縫隙,從這縫隙裏又探出一個頭發亂糟糟,臉蛋臟兮兮的腦袋,隻有一對眸子滴溜溜地轉著,顯出點狡黠的意思來。

他看見白玉堂,一邊把門拉開,一邊討好地道:“公子爺,您回來了?”

他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爛爛,活脫脫一個小叫花子。

這小叫花子看到白玉堂身後的展昭和棗紅馬,眼睛立馬睜大了,“喲,公子爺,您從哪兒拐帶了一個這麽標致的人回來?”

白玉堂沒理會他的油腔滑調,向院子裏麵走去,展昭淡淡地睨了這小叫花子一眼,這小叫花子從小便在人堆裏摸爬滾打,這一眼便已曉得展昭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他心裏暗叫命苦,卻再不敢打趣展昭,隻好噤若寒蟬地走在兩人身後。

“小叫花子,把馬牽到後麵的馬廄去,記得多喂點草料,別虧待了它。這馬跑了這麽些天,一看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白玉堂意有所指地道。

既然白玉堂這樣講了,展昭便放心地把韁繩交給了小叫花子,小叫花子聽話地牽著棗紅馬走了。

展昭跟著白玉堂入了大廳,發現這屋裏原來還有一個人。比起小叫花子,他就乾淨整齊多了,雖然穿著粗麻衣裳,可身上卻有一種寵辱不驚,臨危不亂的氣質,他正俯身在一張桌子前畫著些什麽。

展昭掃視了一下屋內,發現除了這中間的一桌四椅外,東邊架著一口小鍋,底下是木柴之類等燃燒過後剩餘的黑灰;北邊的角落裏堆著一些淩亂無用的雜物以及兩床鋪在地上的被褥;南麵的窗子上搭著一把劍,正是畫影,畫影上掛著一個包袱,顏色素白,麵料上佳,必是白玉堂之物。

而此時那人已畫好了最後一筆,直起身子,垂眸將墨跡吹乾,“白公子,地圖我畫好了。”

他既抬起了頭,展昭便看到了他的臉,五官周正,正當而立之年,膚色有些蒼白,看樣子不是生著病就是受過傷。

他把畫紙遞給白玉堂的時候,才發現白玉堂旁邊站著的不是小叫花子,而是一個陌生的人。

他稍稍怔了一下,就恢複了自然。既沒有問他是誰,也沒有問小叫花子去哪裏了。